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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道:“淮州柳氏的大名,史运使不会不熟悉,我这条商路,要经手的正是柳氏的当家人。”

史智文问:“柳玄文?”

赵瑾道:“我给运使透个底,如今的柳氏当家人已经不是柳玄文了,说起来,这位新当家的,还是我一路扶上去的。”

史智文沉默起来,少顷再问:“若是这样,能够赚多少?”

赵瑾道:“我与燕王曾共谋此道,他当初借着这条路,将实矿的价格抬高了十倍。”

史智文的眼瞳倏然变大,不可置信道:“当真?”

赵瑾点头,“史运使,我没必要骗你,毕竟,我现在还指望你帮我,该拿出来的诚意,我半个假话都没有。”

史智文之前的种种不悦和鄙夷在这一刻迅速地收起,他又问赵瑾:“侯爷可将这件事透露给其他人?比如涂刺史?”

赵瑾便猜他这是担心有人来分这杯羹,笑道:“运使放心,此事我还未对除你之外的第二人说过。”

史智文绷紧的眉眼当即一松,他起身来对赵瑾一揖,“臣可以帮侯爷,但是还请侯爷千万勿将此事告知其他人。”

赵瑾看他突然这般郑重,问道:“运使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史智文重新坐下,道:“侯爷也知,中州道多矿,在臣任职前来中州道之前,这些矿场就各有其主。这些人,无外乎是与邑京朝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有朝官们兜着,矿主们便只顾闷声采矿,对外高卖。”

赵瑾问:“难道这些开采的矿石有什么异样?”

史智文摇头,“不是开采的矿石有异样,而是受雇於这些矿主的矿工们谋生不易。侯爷不知,身入矿洞开采矿石是何等的不易,这并不亚於将命押在阎王手中。矿洞坍塌是常有之事,运气不好碰上了,矿主们只会赔上那么几两银子了事。可这些死於矿洞之下的人,往往便是一家之中仅能谋生的那一个。”

他说罢,轻轻叹气,“这个世道,有什么是比人命还卑贱的?几两银子买断的就是人的一生。那些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失了这么一个顶梁柱,生计只会愈发地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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