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清微没那闲心去搭理余小姐,对左小刺指了指那叫沙刚的男子,提醒左小刺别忘了把他的阳火给提起来,便起身去茶水间冲了杯浓咖啡。在她看来,这余小姐就属於自认为聪明的作死型。人笨不怕,知道自己笨的通常来说都不敢随便惹事,会比较老实。这余小姐看起来聪明,花样一出接一出,还能屈能伸,出手时绝不手软。她知道路无归是鬼,当头一桶黑狗血泼下来。路无归要是那些最弱一层的游魂野鬼,指不定就会让这桶黑狗血浇得落个魂飞魄散收场。这样做太过阴陨,即使是干阴阳风水的法师去收鬼时,都极少这么做。
余小姐这般行事,这次遇到的如果不是她和路无归,愿意给给留几分余地、懒得同她这种人多计较,而是惹到那些不太讲究的阴阳先生、风水师或别的鬼、妖,她不死也得被揭下三层皮。
余小姐若是能够好好地上门道个歉赔个不是,这事情就这么翻篇了,她和路无归虽说不会给她解咒,但是卖她一两件镇身法器,在她的日常居所、出行的车辆稍微布置一二,那些游魂野鬼、瘟神衰鬼近不了她的身,那鬼咒对她不会有什么影响。可偏偏余小姐自恃聪明行事不走正道,就冲她朝路无归泼的那桶黑狗血,游清微只让她去庙里面待三年,那真是手下留情。
游清微煮好咖啡出来,常大师正领着余小姐给她介绍店里的风水法器和各种符的作用。余小姐还不死心地问什么符能够镇住她身上的鬼咒。那几位“同行”已经拿了钱走了,倒是那位泼路无归黑狗血的沙刚还在在那合什央求,哭嚷着:“大师,各位大师,我错了!”又冲余小姐喊:“余小姐,我可是照你吩咐的办的呀。”
游清微纳闷,问左小刺:“他怎么还在?”
左小刺说:“要拔高他的阳火得两道聚阳符。他泼了小闷呆黑狗血,我还能白送他聚阳符不成?那符自然是让他花钱买,再加上我出手,至少得三万。姓余的只把说好的五千块钱给了他,他拿不出这钱,又不敢出这门。”
聚阳符属於消耗类的符,画起来也容易,在有阳气的地方就能画,因此卖得比较便宜——八千八。
两道聚阳符,再加上左小刺出手的价,那也得四万多将近五万块。
游清微对沙刚一点都不同情,拿钱接活前不看看这活能不能接,雇主可不可信就接了这说不好就会闹出人命的活计,现在求人,晚了!他泼路无归黑狗血前就没想想,这桶黑狗血泼下去是什么后果?她走到沙刚身边,幽幽说了句:“你该庆幸你那桶黑狗血泼下来没闹出事,不然……”她冷冷地瞥了眼沙刚,喝了口咖啡,说:“别在我事务所里闹,我还得开门做生意呢。敢拿这钱惹事就自己想办法,你来砸我的场还想让我给你免单?做梦呢?”
沙刚又去纠缠余小姐。
余小姐一挥手,她的保镖上前揪住沙刚就往事务所外扔。
那沙刚又冲回事务所,要缠着余小姐闹,被余小姐的保镖拖到外面,还挨了好几脚。
游清微看不过眼,扫了眼余小姐,说了句:“做人做事还是留点余地好。”
余小姐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她的保镖住手,替沙刚付了钱。
待财务收了钱,左小刺从背包里聚出两道聚阳符,激发符力后,燃起双道符火,她运掌运气打进沙刚的肩膀中,助他拔高阳火,又念了道镇魂诀曲指往他的印堂一弹,大喝一声:“沙刚回去!”把他有点离体的魂给他送回体内,说道:“好了,没事了。不过,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是真见了鬼,只要没闹到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份上,就别再拿黑狗血泼人家,不然,你会倒血霉的。你可真牛,我学一行二十多年都不敢像你这么干。”
沙刚还不放心地问:“真没事了?”
余小姐诧异地叫道:“这就值四万多块?”
左小刺对余小姐连个眼神都欠奉,对沙刚挥挥手,说:“没事了,走吧。”
沙刚不停地道谢和说对不起,倒退着出门。
庄晓笙来到事务所门口,被沙刚这千恩万谢还说对不起的模样惊了一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她见路无归和游清微在事务所,闹事的人好像都走了,长松口气。她去了供货商那边谈完事回来,刚回公司就听到有人说楼上风水事务所有人闹事,连游清微和路无归都被惊动过来了,赶紧上来看看。她进入事务所就见到路无归正在往身上镇符,喊了声:“二丫!”
路无归把护身符镇好,欢喜地蹦到庄晓笙跟前,喊:“晓笙姐姐。”
余小姐扭头朝庄晓笙看去,上下打量着庄晓笙。
庄晓笙不认识余小姐,只当她是事务所的客户,视线从她身上一瞟就掠了过去。她向应阴阳师徒打过招呼,伸手去摸路无归的头,被路无归偏头躲过。她说道:“怎么?还嫌我阳气重不让摸呀?”
路无归本来想说她的法衣坏了隔阻不了阳气,庄晓笙的手烫。可一想,她说了,晓笙姐姐肯定会问她的法衣怎么坏的,就会知道她被人泼黑狗血的事,万一又迁怒游清微怎么办?她说:“你运势那么好,我得避着你点。”
庄晓笙瞥了眼路无归,没好气又有点无奈地说:“行,避着我点。”她觉得她跟陈禹分手的事还是该跟路无归说一声,说:“我和陈禹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