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和林毅听到自家老大吩咐的事情时,整个脸上都写满了震惊:“老大,你说的是真的?”
“去找,找到了就是真的。”其实昨晚收到的消息让梅香寒也十分惊讶,虽然早就猜到了卢崛作为背黑锅的人已经死了、童弈才是真正的凶手,但……
“是,老大。”
“徐炳,你带弟兄们好好维持场地秩序,我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靠你了。”
顿时觉得自己肩负重任的徐炳连站姿都格外挺拔了几分:“一定不会让老大失望的!”
至於梅香寒要去哪儿,没有一个人感到好奇,因为他们对梅香寒的信任可以说是盲目的。
昨夜的纸上写了一堆药材和加工方法,虽然没有说明是做什么用的,但梅香寒知道,这是用来区分牡丹教徒的——只不过她没注意盛柳是什么时候偷听到了自己跟齐仵作的对话。
上面有几味药材十分罕见,不过她知道,有一个地方肯定有。
新云镇和麟安城离得并不算远,梅香寒的马是她及笄那天,她师父托人送来的生辰礼,据说是可以日行千里的绝世宝马,所以当她赶到地方的时候,日头都还没有升到正中。
刘琰从他父皇的御书房出来,正准备出宫去找梅凌寒,却碰到策马而来的人:“阿香?”能在宫里骑马而行的,也就只有这个被他父皇特地批准的梅香寒了。
“吁——”拉了缰绳,梅香寒利落地翻身下马,“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阿香不必如此见外。”刘琰微微一笑,把人扶了起来,“不知阿香今日这么急促地进宫,可是有事?”
“我想去御医署那里搞几味药。”
刘琰有些急切地问:“你受伤了吗?”
梅香寒犹豫了一下,调查牡丹教的密旨只有她和皇帝知道,她的小弟们也只当她调查牡丹教是出於个人的侠义,至於刘琰这里知不知道,她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出她的为难,刘琰也不再问,只是说:“可是有限令内的药材?”
“果然瞒不过太子殿下。”梅香寒笑笑说,“确实有两味限令内的,正准备去问陛下要手谕。”
“那你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刘琰说,“正巧我要去见令兄,不知阿香可有话要捎带?”
“多谢殿下,不必了,再有几日便能回京了。”梅香寒说着,翻身上马。
刘琰突然又叫住了她:“对了,之前千陶的事,多谢。”
坐在马背上,梅香寒冲他拱了拱手:“太子言重了。”
一直坚持出席的女魔头突然有一天没有出现,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并且成了大家的谈资,尤其是在他们听说了女魔头强抢民男之后。
盛柳听着身后传来的讨论,下意识环顾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梅香寒的人影。虽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才没有来的,但听到那些不入流的话,还是会觉得心口像是憋了一团火一样。等回过神,盛柳才发现自己竟然因为这个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替她生气?盛柳有些埋怨自己:明明她自己都完全不在意这些,半夜还往别人房间跑,我干嘛要替她在意这些话?莫非我也中了牡丹教的摄魂术?!
被这个想法惊到的盛柳陷入了沉思。之前她只是偶尔在别人那里听说过“牡丹教”这个江湖组织,却并未放在心上,直到这次为了来参加武林大会而被司空鲤那个小朋友给缠上。
说来,盛柳现在都分不清,司空鲤和梅香寒这两人,谁缠着自己的理由更离谱一些。
“我算过的,你就是那个拯救大宣和如今江湖於水火之中的唯一真命天女!只有你才能阻止牡丹教毁灭江湖和大宣!”
司空鲤的话在耳边回响,盛柳只觉得他在同自己开玩笑,哪怕他来自那个最神秘的空天阁;而梅香寒的理由更让她觉得胸口闷,什么“柳柳姑娘是偷走我芳心的贼”、“看过了我散发的样子,就要对我负责”……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啪——”
蓝歆侧过脸,就看到盛柳坐的椅子扶手被双双掰了下来,断面十分整齐,像是被什么突然削断了一样,而盛柳脸上依旧十分平静,好像只是随手摘了一片树叶。
附近其他人也听到了声音,在看到残缺的椅子时,顿时收了声:都说雾隐山庄的盛女侠跟梅香寒那个女魔头交情匪浅,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竟然因为我们讨论女魔头的事气到把椅子扶手都掰断了!这可是上好的实木,刀砍都要砍半天,她竟然掰断了,还是这么整齐的!
有时候气氛就是这么奇怪,只要有一个地方安静下来,那么沉默的气氛就会侵袭每一个角落。
整个场地完全静了下来,感受着安静的气氛,盛柳的内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反倒是其他人都被盛柳周围所散发的气压给压得喘不过气。
虽然不想承认,但蓝歆也觉得自己有些被压到了,刚刚盛柳身上的杀气真的叫她大吃一惊。蓝歆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跟盛柳暗暗较量,无论是身高还是武学,自己总被她压一头,可不管自己怎么针对她,却从来没看到过她有一丝杀气,可是刚刚的杀气,简直就像……那个人。
盛柳不知道自己因为生梅香寒的气而让他们引发了这么多瞎想,只是努力平复心情后,随手把两块废木头往身后一放,继续看台上的人答题。
为了防止作弊,每个参与文试的人都要被封住听力,所以这两天的考试现场,大家都是一边闲聊一边监督台上是否有作弊行为的,可是今天他们出奇地安静,直到——
“我离开一下。”努力了半天依旧觉得内心深处有一团火在燃烧,盛柳最后还是决定去发泄一下,於是小声对蓝歆说。然而不等蓝歆回答,盛柳就已经离开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