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今年元月初一,厍狄氏便做了婉儿的帮凶。
对厍狄氏而言,能见证一个女子为帝的时代,那是莫大的幸事,能在这样的时代展示自己的才华,那更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若是青史之上,能容下些许女子之名,她便不枉此生,也算是光耀过一时。
她与婉儿都是一样的心境——不甘平庸。
“我知道。”婉儿自是知道太平会想法子瞒天过海,她只是信不过武攸暨。虽说此人生性木讷,性情有时候却很是急躁,万一今晚情急之下伤了殿下……或是殿下今夜镇不住他,为了不让他找武后说理,真委身於他……
亦或是其他的可能……
婉儿连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若是可以提刀砍杀,她今晚一定会对武攸暨出手。
“殿下的路还长着。”厍狄氏一边说着,一边仰头望向天幕,虽说夜幕中有好些乌云飘荡,可月光还是倔强地从云间透了出来,“能屈能伸,方有大业。”
正如当年的武后,也曾在感业寺落发为尼多年。
婉儿顺着厍狄氏的目光瞧去,云间透出的那点光亮虽然微薄,可她相信明月穿出阴云之后,定能光耀千里。
殿下便是这样的明月。
脑海中浮现殿下今日执扇对她那一拜,她该摒弃那些不该有的杂念,追随殿下,帮她谋下一个太平王朝。
她想做太平的公主妃,也想当太平君临天下时,站在百官之前的巾帼宰相。
心,骤然烧了起来。
婉儿嘴角微扬,这就是她上官婉儿的道。
厍狄氏终是看见婉儿脸上有了笑容,她跟着会心轻笑,有些话不必明说,已是心照不宣。
一夜过去。
明宫开启之时,婉儿便带着红蕊乘坐马车往镇国公主府去了。
红蕊为婉儿担心了一夜,不时张望婉儿的脸,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没事。”婉儿对着她温柔一笑,“别担心。”说完,低头看着捏在手心的玉肌膏,暗暗心道,她的殿下,她自己来疼。
红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昨晚大人回来,静默了一夜,不哭也不叹气。换做是她,遇上春夏与郎君的洞房之夜,她只怕要哭晕在床上。
“当真没事?”
“呵,没事。”
婉儿温声说完,忽然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警告道:“到了公主府外,倘若你还这样看我,我可就不带你进去看春夏了。”
红蕊瞪大了眼睛,“奴婢绝对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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