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不敢相信:“你不介意我盗用了你的身份?”
苏昌直起腰杆,一副十分豁达的模样:“我参加科考是为了青阳郡百姓,你亦是为了青阳郡百姓,殊途同归,我又何必介意呢?更何况,你凭着自己的本事一举夺魁,若赋予你本身参与科考的机会,你未必会缺我那一遝应试文牒。”
看到他如此泰然,江辞也发自内心地舒了一口气,这个人果然救对了。
李承霖见二人已交涉清楚,便也开口叮嘱道:“苏昌,阿辞既已用着你的身份,那么只好委屈你些,回到东越后暂时隐藏你真实的身份。”
盗用他人身份参加科考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苏昌岂有不懂的道理?他拿着烤鱼不便行礼,却也恭敬地回答道:“臣明白,谨遵长公主之命。”
连日晴天,山上的柴禾都被晒得又干又脆,烧起来劈里啪啦的,江辞看着这火这么旺,思索再三,还是向苏昌说出了实情:“先前在北溟时,你问我苏靖苏举人府上近况如何,那时我对你说并不知晓近况,是我瞒了你。”
“这么说,你是知道的?”
“嗯。”江辞垂下眼眸,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你失踪后,苏老爷和苏夫人立马就报了案,这案子是由家父经手,因此我便牢牢记在心中。在你失踪之后,苏老爷苏夫人念子成疾,已抱憾离世。”
苏昌一时怔住,手中烤鱼没有拿稳,差点就掉在了火堆中。他收回手臂,把烤鱼撤离了火堆,转头看着江辞,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父亲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江辞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只是劝说道:“节……节哀。”
苏昌脸上露出一个凄然的笑:“我在北姜受了那么多苦,我全都硬撑下来了,不过盼着还能有回乡的时刻,在爹娘面前尽一尽孝道,而今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节哀。”除了这句话,江辞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词汇来安慰他,她还记得江秋声逝世时,她是如何的伤心难过,丧失亲人的痛苦,她早就领会过了。
不止苏昌和江辞,在场的其他人都是失去过至亲至爱之人的,虞山失去过小师妹虞秋月,李承霖失去过父皇、母后、皇祖母、外公和舅舅,福妞失去过养大她的婆婆,他们都能领会苏昌失去父母的痛苦,感同身受,也纷纷沉了情绪,场面一下子变得静默起来。
最后,还是江辞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拍了拍福妞,然后说:“妞妞,待进了东越后,我与长公主是要回宫的,你身份特殊不便随我们入宫,正好我在京郊外有处宅子,你便先住在那里。那里有着云桃姐姐和苗苗妹妹,你要跟她们好好相处哦。”
福妞从悲伤情绪中走了出来,抿起嘴巴,乖巧地“嗯”了一声。
虞山阖了阖眼,也把悲伤的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为了活跃气氛,便附和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买的宅子?”
“老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