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顾莞气息微弱,想是疼得厉害,虽是笑着,却也忍不住“嘶”了一声。

江语绮手上一紧,面上却也笑笑,故作嗔怪道:“就是你欺负我。天天惹我生气惹我哭。”

顾莞难得见她这般小女人的模样,心中发软,定定的瞧着她,眼里都是柔光。

“那可怎么办呢?要不,我让你欺负回来?”过了会,才又笑着打趣。

这般说说话,转移了注意力,仿佛都不这么疼了。

江语绮低下//身,将她手掌包裹着抚在自己脸上,也柔柔的道:“好啊。等你伤好了,就让我欺负回来。”说着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怕顾莞看着伤心,转过头去吸了吸鼻子。

顾莞的指尖在她下巴上一转,捏着她莹玉一般的下颌,调笑着道:“不哭了。等我好了,给你欺负回来。不过你要让我亲一口,不,亲好多口,那才回本呢。”

她本以为这般说,江语绮总会气恼一番或者给她逗笑,殊不知江语绮只是看了她一霎,手里握住她的手,伏低了身子,与她一般侧着,吻在了她唇上。

白少凡站在她身后几步,略有些尴尬的偏开了头,偏偏看到江语缤正看着她,眼里明明灭灭,有着说不出的意味。

她心中一动,走上前拉着江语缤的手,江语缤心领神会,反手握着她的手,与她走到了门边。

“怎么了?”她微仰着头问。

江语缤摇摇头,不答话,倾身过去,轻轻的,揽住了她。

她感觉到江语缤的不安,也静默而顺从的,倚进了她怀里。

这样危机四伏的异地他乡,简陋而斑驳的一座水屋,四个女子或远或近,彼此依偎。她们的心思淡淡,如茶似语,那许多话虽不曾诉之於口,一颗心翩翩倒到,总因着对方。

日光已渐落,水面上波光粼粼,小汽艇的“噗噗”声打破了寂静,江语缤松开白少凡推门望去,一艘这几日已见惯的汽艇在水屋河道间由远及近。

“Madam!”胡图图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船头,刚泊到水屋边,他撑着木栅栏跳到了台阶上。“Madam!这……我……这一天不见,你们怎么出了这么多事情!表舅都和我说了!”他神情焦急,几乎语无伦次:“我拉肚子了,不在跟前,对不起啊。”

胡图图一面说着,一面抬起手,即将碰到江语缤胳膊的时候,江语缤侧开一步,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只抬着下颌道:“这都是什么?”

“哦!这个……”胡图图并没在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她瞧着汽艇,忙又跳回去:“表舅给我说了你们的事,我那不是在水医集市那儿嘛,就给你们带了这些来,想着你们用得上。”

一面说着,一面把手里的东西举上来。

江语缤站在木台阶上搭着手,看他带回来一堆新的床单,被子,枕头,和一些七七八八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