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 欧塞尔伯爵康拉德与勃艮第人在行动(1 / 2)

一座石墙耸立于摩泽尔河上,大量石墩承载着上方的木梁,最后铺设一层石板,这就算是石桥了。

仔细看的话还可以从那些石墩上感觉到历史的沉淀,以及来自罗马帝国对拱形的喜爱。

四百多年前东哥特人为了躲避匈人帝国的攻击,他们举族逃亡到梅茨,在洗劫这座城的同时,也把挡路的石桥想法设法毁掉了。

东哥特人以大铁锤拆毁了全部石拱结构,为了通航方便还把个别的石墩砸毁。他们继续利用船只运输人员与缴获的物资,水路并进继续着南下逃亡。

当法兰克王国兴起,阿达尔伯特的家族进驻梅茨成为伯爵,针对该城的修复全面开始。

不仅长满青苔和灌木的石墙被修复,连桥梁也被修复了。

火山岩水泥的工艺非常依赖来自意大利地区的天然材料,即便法兰克人早已给西罗马做了一百年的藩镇,罗马时代的技术就只学到了一丁点,若非彼时的一系列大主教的劝导,法兰克人仍旧蛮气不改。

他们无法使用水泥也不懂得做拱,就以最简单的手段、本着能用即可的原则把桥修好。

即便到了现在,法兰克人已经学会做拱了,梅茨的石拱桥依旧没有恢复。

梅茨城的兴起就来自于八百年前的修路工程,它是地区的十字路口。向西到兰斯,向南到里昂,向北到特里尔,向东过萨尔布吕肯桥抵达,继而奔向凯泽斯劳滕和美因茨。

罗马大道由前人夯出一个极为坚硬的夯土地基,再在上面覆盖便于渗水导流用的砂石,最后铺设石板。倘若罗马人可以弄到海量的沥青,高低也要再混上石子铺为柏油路。

时过境迁,自罗马崩溃再无人养路,石板风化为砂砾,再经过雨水冲刷成为土壤。

唯有夯土地基依旧寸草不生,也是它成为后来法兰克军队扩张的高速公路。

譬如梅茨特里尔大道,梅茨美因茨大道,法兰克骑兵可以在这里直线狂飙。

同样,当年大移民的东哥特人也顺着这样的道路自北向南冲向里昂。待东哥特人扫荡一番,勃艮第人接踵而至,里昂也就成了来自奥德河西岸的勃艮第人的家。已经过去五百年了勃艮第人早已忘记自己的过去,认为里昂、第戎、普罗旺斯等地就是自己的家园。

勃艮第人是外来者,他们控制下的地区有着海量的高卢罗马人。仅仅五万名勃艮第部落战士,再带着他们的家属又北方移民而来,驱逐东哥特人后占领这些地方,继而也不可避免的与当地人通婚。

勃艮第人早已开启了高卢罗马化,如今他们拥有着勃艮第小王国。

如今的勃艮第的定位是“次王国”,所谓的国王正是法兰克体制下的藩王。

但王国的国王,他的第一身份正是欧塞尔伯爵。

老伯爵康拉德赫梅诺德来自勃艮第,他是康拉德一世。他的第一任妻子正是图尔老伯爵雨果三世的女儿艾达。如今,康拉德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他迎娶艾达之时,女方青春靓丽,彼时的他已经是年近五十的老家伙。

老头子钟爱幼子,幼子会继承康拉德的名号,就给幼子取了“小狼威尔芬”的颇为霸气又有朝气的小名。

但艾达与康拉德选择离婚,此事得到教会的批准而合法。艾达去了北方与彼时莱茵高伯爵罗贝尔结婚,这样又生下儿子。

如今的罗贝尔已经在留里克授意的资助下,一笔巨款由蓝狐押运给予,甚至连走海路抵达图尔的船只也是罗斯。罗贝尔在老丈人家的图尔站稳脚跟,伴随的还有萨克森公国大公子布鲁诺,以及留里克实际意义上的长子、合法麦西亚国王雷格拉夫,以及一支兵力不多但各个彪悍又装备精良的罗斯军队披着麦西亚王国近卫队的身份。

欧塞尔伯爵控制着勃艮第小王国,他将自己在勃艮第的权势委任给自己钟爱的小儿子威尔芬康拉德二世,显而易见的是老头子一旦去世,这只小狼年纪轻轻就将继承欧塞尔与勃艮第的全部权势,成为地方上超级实权贵族。

那么,法兰克治下的勃艮第小王国,一跃成为独立封建王国,继而扩张领地再续祖先辉煌,真是犹未可知也。一个少年拥有着难以明说的辉煌未来。但是现在少年也必须带领军队参与这场帝国内战。

因为,康拉德父子的权势均来自于加洛林王室嫡系的赐予,只要洛泰尔还是罗马皇帝,父子二人就必须效忠之。

即便战争已经发展为亲戚大混战。

骨肉亲情全部放到一边,他们都在为个人与自己小集团的利益而战。

康拉德父子对内战的态度非常复杂,欧塞尔与勃艮第也是连为一体,这片区域的南部是普罗旺斯小王国,西部是阿基坦小王国,而东部就是北意大利地区与阿尔卑斯山了。复杂的地缘环境使得康拉德必须尽量做到圆滑,内战爆发局势动荡,一直保持镇定的康拉德,那衰老的心终于狂躁起来。

查理曼的第二嫡孙丕平意外身亡,其子丕平二世理应继承父亲的一切。但阿基坦地方贵族驱逐了他,洛泰尔为了给自己的这个侄子安排一个良地,就只好将他放在普罗旺斯。

对于丕平二世,只有做皇帝的大伯会为自己出头。事到如今,局势虽然愈发糜烂,但重新夺得阿基坦的机会已经出现那些贵族把流亡的“秃头”查理捧上王座,公然向皇帝开战,击败他后自己就能夺回失去的一切。

现在皇帝洛泰尔已经被堵在斯特拉斯堡一年多了,一个全所未有的变量炸裂般的出现,让一切都有了巨大变数。

诺曼人来了。他们此来的规模前所未见,他们再不是什么划船的海盗,而是就像传说中的匈人大军。匈人是骑马而来横扫一切,诺曼人划船而来,尤其是所有诺曼人里最疯狂的罗斯人。

十年时间,鲜为人知的北方世界统一了。之后罗斯势力开始带着形形色色的北方人南下,取代莱茵高伯国的所谓“拿骚科布伦茨伯国”,它的本质就是诺曼人中的罗斯。

这个拿骚与莱茵河口的尼德兰也是一家子,弗兰德斯伯国本就不是法兰克人,这群高卢人和布拉班特人的混血种臣服于法兰克铁蹄,如今他们跟着诺曼人称兄道弟

糜烂的情况已经为欧塞尔伯爵获悉,兰斯大主教辛克马尔对当前的局面气得咬牙切齿。因为,被安排去北方工作的埃斯基尔,如果他能找机会将那个罗斯人的大头目留里克刺杀,如今压在法兰克身上最大危机就不存在了。

梅茨距与第戎的距离足有二百公里看似颇为遥远的距离因有着几乎笔直又平整的罗马大道,骑马的信使利用有限的白昼狂飙突进,抵达目的地最快就是三天时间。

欧塞尔伯爵与他的小儿子组织的大军就在第戎城,它从来是一座军事据点,这里也是勃艮第人与法兰克人约定的北部边境线,第戎就是一座要塞,索要提防的第一敌人,其实就是法兰克人梅茨伯爵阿达尔伯特家族。

骑兵混合步兵多达五千之众,他们几乎都披着锁子甲,武器装备水平在法兰克世界属于第一档,与皇帝昔日的正规军不相上下,劣势似乎只是在于人少。

已经不是勃艮第人全民皆兵的时代,无法复现五万名勃艮第战大战东哥特人,将之驱逐出欧洲大陆赶到北非的惊人场面。

欧塞尔与勃艮第,一批骑士被动员,骑士再带着自己的扈从,最终拼凑出这支看起来乱糟糟的两千余骑兵。

父子二人动员的步兵则有三千之众,他们人手一支长矛,带上一面小盾,腰里普遍悬挂一支宽刃剑。普通步兵在此冬季穿着一般的麻布衬衣,再穿上御寒羊皮衣,有条件的士兵会套上更厚实的皮衣。仅仅的这样的皮衣在混战中就能为战士赋予不少保护,他们再套上锁子甲。

锁子甲能抵抗劈砍和弱一些的突刺,甲下的皮衣也作为缓冲垫,进一步削弱敌人武器的攻击。

这支主要以勃艮第人构成的步兵,主要武器仍是长矛,反观他们的弓箭手数量非常堪忧。

他们的骑兵亦是按照查理曼当年的敕令打造,人有锁子甲,战马有马衣,马匹的前胸和脖子也有牛皮打造的披甲以加强冲击作战时的防御。不过他们的战术仍是法兰克的老一套,以更长的骑矛施行半回旋战术去攻击敌人军阵。

曾经,这样的勃艮第军队并不能与查理曼的正规军相提并论。

如今大帝留给后裔的遗产被疯狂消耗,数万精锐老兵已经在这些年的不断战斗中磨损。活着老兵陆续衰老,新锐没有继续训练,内战中的顶级贵族他们越打越穷,对比下勃艮第人突然成了精锐。

因为不仅有第戎驻扎的五千余名欧塞尔勃艮第军,在南方还有至少三千名来自丕平二世自称组织的普罗旺斯军。

特鲁瓦伯爵作为欧塞尔的北部邻居,也是帝国派贵族的一员,伯爵声称会出动一支军队增援皇帝。但特鲁瓦附近的奥尔良和巴黎已经在遭遇效忠“秃头”查理的图尔伯爵军的攻击,那些分明是诺曼人却高扬十字旗的家伙,已经在奥尔良城外劫掠,数月以来弄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