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6章 我们勃艮第不需要再被法兰克人定义(1 / 2)

虽然康拉德与居林早有预感,所谓罗斯王会控制丕平,再以某种手段将之杀死。

两人完全想不到,那个高壮金发的年轻男人,就在马斯河木桥上,如同杀鸡宰羊般亲手处死了普罗旺斯国王丕平。

一个王杀死了另一个王!手段干净利落。

留里克摆弄一番手中的荆棘王冠,对着不远处诧异的重骑兵们喊话。

错愕中的两位大贵族深知自己不能再藏匿于暗处,但两人又担心,如果自己直白现身,万一被罗斯王再度点名谋害呢?

两人都注意到河对岸那些剑拔弩张的战士,尤其是能发射标枪的恐怖武器,在如此近的距离系啊,只要罗斯人有意,现身的两人顷刻间就可能被万箭穿心。

留里克猜得出那些重骑兵里藏着大贵族,想想看,凡是亲眼目睹了自己杀死丕平一事之人,现在都处于惊恐中吧。

“你们出来吧!康拉德!居林!或是别的大贵族。罗斯与勃艮第的恩怨已清,本王没必要再与你们战斗。”

话是如此,纵使留里克雄浑地怒吼,对方还是不为所动。或者说大部分重骑兵都被刚刚惊世骇俗的阵仗吓到。那算是单挑吗?不。大家看到了罗斯王在偷袭,但一个王亲手袭杀另一个王,此事完全震碎勃艮第重骑兵们的三观。

见对方呆若木鸡,留里克勾下头无奈地将缴获的王冠挂在腰带上。

他回过身来,向着瞪眼震惊的威尔芬挥手致意。

刚的景象实在将威尔芬吓得不知所措,因为丕平二世如此潦草得死了,实在想不到留里克的手段如此粗暴,在犹豫一阵子后只能走上桥梁。

威尔芬谨慎地站在留里克身边偏厚处,他注意着到底的丕平后脑不还在静静流血,仔细瞧还能看到身子在微微抽搐。

“他死了吗?”

“丕平?可能没有死透。无妨,就当他已经彻底完了。”留里克对丕平二世也没有夙愿,奈何此人选择去救援洛泰尔,那就成了罗斯王国有理由干掉的敌人。

虽然一切都是加洛林王室的家务事,罗斯军总要为自己万里迢迢的远征找到合法性——那就是履行与大巴伐利亚公爵的《841年汉堡条约》,罗斯有权力消灭所有支持洛泰尔的势力。

留里克定定神说道:“你的父亲应该在对面,可能他被吓坏了。你如何?我打算与你父亲好好谈谈,甚至……就在这里。”

“也许你应该选择一处更好的地方。”威尔芬低声说。

“就怕你父亲不敢赴约。如果是我,我肯定要好好掂量一下。”

“呵。你这是在占我便宜。”威尔芬微微苦笑,基本猜到了留里克的意图。

所谓谈判,在那之前首先要建立基本的互信,至少现在肯定不是正式谈判的好时机。

留里克又想了想:“干脆这样,你现在就可以走回去。你去亲自和你父亲说,如果勃艮第愿意谈判,明日想明白了,就再次前

往河西的战场。我会帮你们掩埋死尸,再在村庄废墟外搭建一个帐篷作为我们的谈判地点。就怕……你父亲还是不敢呐。”

听起来是个可信的方案,威尔芬不敢掉以轻心:“愿意放我回去?你就不怕我跑掉?”

“那有如何?”留里克耸耸肩,轻松的口气里埋着致命威胁:“我的一万余人的大军几乎没有折损,反观你们勃艮第,仅仅是你的兵马就被我杀了五千。你要逃跑也好,大不了我继续待着大军沿着马斯河谷一路向南,到时候焚毁所有的村庄,连你们的里昂城一并毁掉。我已经毁灭了梅茨和特里尔,不差一个里昂。”

留里克威胁意味过于浓厚,威尔芬明白过来,自己若是不能说服父亲前来谈判,你就给了罗斯军继续进攻的口实。

“我懂了。”威尔芬说罢,他张开双臂直面一众呆滞的重骑兵。

他向前没走多久,便有一名衣着过度厚实的骑兵走出掩护。只见此人费了些力气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欧塞尔伯爵康拉德。

显然儿子已经获释,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显得丕平二世被杀一事已经彻底的无关紧要。

康拉德咱不管儿子,他昂起苍老的头颅对那边的金发男子致意,再以拉丁语喊话道:“罗斯王!让你久等了。我就是欧塞尔伯爵康拉德。”

“真的是你?你的名字是康拉德。”

“是我。很遗憾,

我们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相会。”

“但是情况不会再糟糕下去。”留里克挤出一抹营业式的笑意,继续张开臂膀,刻意言语轻浮地反问:“我还以为你会被吓傻。如你所见,我杀了普罗旺斯国王。看来你并没有成为傻瓜。”

明知那是挑衅,现在的康拉德可不会就范:“我有那么胆小吗?罗斯王,我不得不承认你非常强大,倘若是其他敌对贵族当在我面前,大军早已将之歼灭。没想到,我居然遇到了你们。”

“这就是命运。勃艮第人,现在本王赐予你们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生存?还是死亡?听好了,本王其实不介意将你们全部杀死。趁着我现在心情好,奉劝你还是多考虑一下。”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愿了,只要你容许我考虑一下,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

能说出这一番话,充分证明这康拉德已经服软。留里克窃喜,言语上也收回所有挑衅,又嚷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现在我还给你儿子,你若是选择的结局是生存,明日中午就来这里与我相会。”

康拉德点点头,此时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他想到的方案只对自己的欧塞尔伯国有效,至于同盟的那些实力弱小的山区伯爵与男爵,乃至是实际掌控普罗旺斯大权的阿尔勒伯爵,只怕他们各有方案,自己还不能代他们说话。

就这样,留里克趁此机会释放了威尔芬

战败的小子重回欧塞尔军的阵营,父子相见一片无语,康拉德一时间的确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令儿子赶紧骑上马,任何的事撤回去再说。

康拉德与居林就怕罗斯人使阴谋,待威尔芬刚刚上马,整支马队赶紧逃之夭夭,一溜烟的功夫就远远逃到罗斯军弓弩手的射程之外。

一场疯狂的演出暂停了,木桥之上多了一具高贵的尸体。

丕平已经死透了,甚至于血也几近流尽。尸体被拖曳会凡尔登城,曾经高贵的普罗旺斯国王如此成了一具苍白尸体,罗斯联军中的大贵族纷纷前来围观,对着尸体嘻嘻哈哈地品头论足。

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以及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两位与罗斯结盟的伯爵可丝毫笑不出来。

可怜的丕平二世何罪之有?所谓罪过,恐怕仅仅是因为在帝国内战中站错了队罢了。

倘若当时的丕平二世对“皇帝”洛泰尔的态度,不是支持而是反对,也不至于被阿基坦、图卢兹、卢瓦尔河等地贵族联合驱逐。如此一来他依旧稳坐阿基坦王位,而“秃头”查理只能继续在北意大利如丧家之犬般流亡。

吉尔伯特掐着腰凝视尸体一言不发,与其他笑呵呵的罗斯贵族截然不同。

留里克就是要看看众贵族的态度,既然吉尔伯特如此面色沉重,他走近这位年轻的伯爵,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罗斯大王?您……”

“看来,他的死对你很触

动。”

“唉……”一声叹息胜过千言万语。

“你有话说?”

“可怜呐。听说上一个丕平是打猎时坠马受伤不治身亡,独留这个小丕平继承王位。罗斯王。”吉尔伯特特别之处留里克还攥在手里的那顶荆棘王冠,“你可知你得到的王冠,它到底是什么?”

“它?”留里克双手碰撞自己手中的镶满宝石的金冠,“普罗旺斯王位的王冠。”

“不准确。我听说它首先是阿基坦王位的王冠。它现在你手里,也许……你可以带着大军再向阿基坦做出一些努力。”吉尔伯特此言算是阿谀奉承,倒是也给留里克提出了一种更加进取的方案。

把祸水向法兰克的西南方向引,这种事在吉尔伯特看来属于损人利己。他与南方的高卢人并无夙愿,在经济上也没什么合作,恰恰未来要抱紧以罗斯人为首的诺曼人之大腿,即可得到“没有战争”的承诺,还能通过销售各种农产品源源不断挣钱呢。

“我还能能是阿基坦国王?”留里克摇摇头自觉过于离谱了。

“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