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这句话,夏昭衣没有接。
哪条路发兵过来最妥,这应该是跟李乾最近的宋致易去思考的,以及,夏昭衣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靠任何军队去灭掉李乾。
转头看向窗外天色,阳光在慢慢西去,此刻日头大不如正午,想到明天便要动身去衡香,夏昭衣想继续休息,养精蓄锐。
才被她放下的茶盏,她又重新拿起。
“欸”支离随着茶盏抬头。
夏昭衣过去倒茶,喝了口,道“好茶。”
“”
离开前,夏昭衣回头看向回去支离身边,整理支离刚才弄乱的纸沓,将镇纸压回去的沈冽。
似有所感,沈冽抬头朝她看来。
夏昭衣发现,她越发不能去细看他的眉眼,太过深邃清澈。
夏昭衣张了张口,沈冽的声音却先响起“金昌道那边刚才送信回来,称已经开始收拾了,我很快能在熙州商会里找到人接手衡源文房。”
衡源文房已被张彩云看到,所以转移是必然。
夏昭衣自己不怕,赵杉也随时能走,但是雇佣来得那些熙州本地的仆妇,却不能不顾。
不过熙州商会官僚严重,非常排外,夏昭衣对沈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渗入到熙州商会而感到意外。
但沈冽既然开口提及,定有其十分把握。
“多谢了。”夏昭衣道。
出来推开隔壁卧房,夏昭衣和衣躺在床上。
刚才很困,这会儿走动几步回来躺下,好像又不困了。
她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新嫩的枝叶。
熙州府和河京的网都已撒下,如同当初在衡香那样,她画图定局,由手下负责张罗。
今晚陆明峰将度过他在大牢中的第一晚,这只是前戏,接下去,陆明峰将会体验到什么叫人生无常,跌宕起伏。
紧跟着,便是李氏宗族的那些产业开始被动摇。
夏昭衣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手里拿着一个铲子,正在用力往地上铲去。
外面这时传来声音。
夏昭衣抬眸朝门口看去。
听动静,有人从支离那房出来,然后离开。
脚步声略急,不是沈冽。
沈冽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不疾不徐,如其性情沉默,不动如山,安然深沉。
“”
夏昭衣被自己无语到了。
她闭上眼睛,止住更多想法。
前世从未有过这种怦然心动,并非身边没有才俊,甚至有胆大热情者,以情书情诗托鸿雁送来。
但再缱绻绮丽的辞藻歌赋,在她手中只是一张纸,她更多去看对方的字迹,平仄押韵,对方的用词习惯。
还有旁人看哭了的书,夏昭衣看了只觉得迷惑。几乎每一个故事,她都不能理解。
天上仙女和人间男子相爱,被仙女母亲拆散,为什么没人觉得男子偷人衣裳不对。
一男子拾回来得海螺变作姑娘悄悄干活,又为什么要无偿替人做饭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