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更何况是兵戈大事?夜间骑兵强行军,万一走错了路,万一在不能顺利渡河,岂不前功尽弃?万一被敌军发现,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并非赤军嫡系,会不会被丹初丢卒保车?
特别是奇袭从化,要强行军一百六十里,要穿过广州城北敌军防守最严密的地方,要深入敌境捣毁铸炮厂,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6�9�6�9丹初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此事,行辕已做过周密筹划。我思索再三,觉得可行。情报局侦侯、路线、向导、渡河点、渡桥都已安排妥当,鞑子铸炮厂、造船厂亦有内应。
“明日,佛山那边将发起佯攻。水师先动,试探进攻红旗水寇。一切准备就绪,你们两个敢不敢干?”
何国驹是赤军大将,也是丹初心腹,向来说一不二,怎敢不奉军令?
这话,明摆着是说给马宝的。马宝争强好胜,怎能不从?
丹初敛住笑容,说道:“奇袭贵在出奇制胜。因此,我秘而不发,直到今天才告诉你们。兵在精而不在多,奇袭从化、清远要全部用骑兵,一人至少两马。每一路,最多出动一千骑兵。骑兵标这边,当无问题。城璧,你那边可出多少骑兵?”
马宝在东勳中地位不高,仅是伯爵,麾下兵马亦不精锐,说道:“我军中凑一凑,可出一千六百战马,可出八百骑兵。”
八百精骑,奇袭从化也够了。
丹初交待他们道:“明早一起床,你们就挑选兵马,上午装备军械干粮,下午休息。天黑之后,各自启程,若战事不顺,不能全军而退,便派人飞骑求援。我这几天就呆在三水,随时可以出兵增援。”
次日,戌初时分,天已大黑。马宝亲率八百精骑,人衔枚马裹蹄,摸黑向北出发。
他虽然年轻,却也算是久经战阵。这一次,准备太过仓促,出兵太过草率,总给他一种不甚靠谱的感觉。
赤军派了两名向导,又有情报局侦侯一路相伴,马宝还是不放心。想多打听几句,又有反军纪,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
如此走了半个时辰,大约走了十里路,前方隐约听到流水声。这就是曲河了,弯曲回环,因而得名。此河连接北江、西航道,因为弯曲,河水不深,流速不快,有些地段可以徒涉。
只见一名赤军侦侯跃马前出,发出五声斑鸠的叫声。未几,对岸传来三声猫头鹰的叫声,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
不久,两名黑衣人驰马过来,停在三丈外,压低声音喝道:“忠诚!”
侦侯答道:“灭虏!”
对过口令,黑衣人才放马过来,说道:“兄弟,前面可以放心徒涉,鞑子在此没有眼线。”
马宝挥手,几名斥候过去查验,果真可以徒涉。大队人马安然无恙通过曲河,马宝始放下心来,暗自叹服。
夜间强行军,沿途密布眼线,各处接应及时。赤军组织严密,羽翼已成矣,决非粤军可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