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第89章 地主的傻儿子23-24

薛庆林正琢磨之际,忽然有下属来报, 说他小舅子陈庭鸿被抓了。

薛夫人不知从何得知, 也前来哭诉。薛庆林顿时一阵头疼,撵走夫人后, 问下属:「谁这麽大胆子,敢抓他?赵太守呢?」

「禀节帅,是定远将军下的令, 赵太守派人送的消息。说是定远将军带了五万人马, 他无力阻止,这才来向节帅求救。」

「五万人马?」薛庆林神色不由凝重, 问:「他哪来那麽多人?」

「这……属下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还不赶紧去查?」薛庆林忽然朝他吼道, 吼完又喊:「等等, 叫张勇过来。」

若是五万人,那他就得思量一下了。这皇帝还真是大方,不遗余力的给自己添堵。不过, 张勇想必比他更堵得慌, 毕竟一万人说没就没了。

薛庆林想, 若是五万人, 不如叫张勇一起分食。一来, 可修复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二来,拉他入伙, 自己也能减少些损失。

但他万没想到,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许延泽回到金府后,凳子还没坐热, 就带上礼物,与向寒一起去拜访张勇。

张勇见到他们,脸色不是很好。毕竟三分之一的兵力,说送就被皇帝给送了,搁谁心里也不会舒服。

许延泽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早早就来拜访张勇。在他看来,这一万人还不如不要。要的话,得罪张勇,万一张勇与薛庆林联手,自己就要面对九万兵力。

但若借花献佛,趁张、薛不合之际,将这一万人还给张勇,说不定能将他拉到同一战线,到时就是七万兵力对七万兵力,薛庆林绝不敢轻易动手。就算拉拢不了张勇,至少可使他不与薛庆林联手。多了张勇这个不确定因素,薛庆林仍不会轻易动手。

两人到了张家,很快说明来意。张勇一听,差点打翻茶杯,问:「兄弟,你没开玩笑?」

「当然。」许延泽点头说:「这一万人原就是张将军的手下,我本不该收。只是人在京城,皇命难为,会收下这一万人,也是权宜之计。既然回到金州,自当归还原主。」

张勇是个大老粗,但并非头脑简单之辈,闻言仍有些谨慎:「那你现在就不怕被陛下知道?」

「这……」许延泽故作冲疑,然后苦笑道:「张将军,想必你也知道在下的处境。唉,当初只是想守住金州,不料竟卷入这些争斗中。此番来贵府拜访,无非是想图个安稳罢。」

说完,他用余光看了对方一眼,又斟酌道:「再者,金州毕竟不是京城,有些事……也是无可奈何。」

张勇瞬间了然,也对,这小子被皇帝插在金州,同时对上他和节度使,处境想必艰难。此番拜访,看来是想拉拢自己。反正金州山高皇帝远,就是发生什麽,皇帝也没办法。

他本就挺欣赏许延泽,只是被皇帝一搅和,才有些意见。如今许延泽愿意归还兵力,他自然高兴,客气一番后便欣然接受,顺便还大方表示:大家以后都是同僚,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许延泽也不客气,假装苦恼道:「说起来,在下还真有一事比较枣手。」

接着,他就将金府被围,自己一气之下,抓了薛庆林小舅子的事说了一遍,然后为难道:「节帅对在下可能有些误会,听闻将军与节帅乃是好友,希望能帮忙斡旋一二,化解误会。」

说是请张勇帮忙,其实就是探口风,暗示他表明立场。

张勇得了好处,自然愿意给个人情。何况薛庆林最近做得太过,他也有些看不顺眼,於是当即表示:「嗨,这算什麽大事,我劝劝节帅便是。说起来,也是陈庭鸿那小子做的太过,给他些教训也好。」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帮薛庆林。

许延泽和向寒这才满意,但为防出现变故,起身告辞前,向寒又补充,为感谢张将军,那一万人的粮草,金府包了。

毕竟归还兵力是私底下的事,名义上,张勇手下还是两万人,只领两万人的口粮。忽然多出一万人,吃饭就有些艰难了。

听了向寒的话,张勇心情大好,亲自将他们送出府,回去后还忍不住跟夫人嘀咕:「这两个后生不错,能懂形势,会做人。」

这之后,张勇算是上了金家的船。不说那一万兵力,光是粮草,就足以让他心动了。以往在薛庆林手下讨食吃,因为对方要养私兵,每次分派粮草,都要克扣许多。

这回能搭上金家,张勇心里其实乐开了花。人金家连薛庆林那五万私兵都养得起,还养不起他手下那群人?

所以薛庆林的手下前来拜访时,他干脆称病,连门都没让进。

薛庆林此时麻烦不少,除了小舅子被抓,张勇态度不明,突厥也来找他麻烦,说是大王子丢了。

薛庆林差点被气笑,朝下属骂道:「直娘贼,他们的大王子丢了,关我甚事?」

旁边谋士提醒道:「节帅,上次攻打金州,就是大王子率的兵。」

薛庆林在上首坐下,憋着气说:「去问问张勇,人是他抓的,看牢里有没有。要是没有,那八成是死了。娘的,早干什麽去了?屍体都埋了,现在问我要人。」

谋士小心道:「节帅,听说破城之时,那位定远将军抓了一名暗杀陛下的突厥人。」

「人呢?」

「陛下并未声张,只怕被带回京城了。」

薛庆林顿时气道:「你他娘的不早说?」

谋士苦着脸说:「在下也是刚刚得知……」

薛庆林气的一阵胃疼,偏偏薛夫人又来哭诉,说她弟弟在许延泽手下如何受苦。薛庆林烦不胜烦,干脆去梅氏那静一会儿,得知梅氏竟又怀孕,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梅氏早被许延泽买通,趁他高兴之余,小心吹了些枕头风。

薛庆林思量一番后,觉得梅氏说的确实在理。他跟金家有什麽过节?还不就是他小舅子当年干的那些缺德事?

如今木已成舟,许延泽手握五万兵权,张勇又不跟他一道,周围还有皇帝、其他藩镇虎视眈眈,若真打起来……啧!

再说,许延泽原本只是个乡下农人,走了狗屎运才有如今地位。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许延泽败了,大不了逃出金乌,再找个地儿伺候庄稼便是。

可他不一样,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付出了多少代价?可不能为个不成器的小舅子,误判形势,自毁前程。倒不如让金家出口气,先稳住他们再说,毕竟军队还需要他们提供粮草。

薛庆林打定主意后,立刻点了些人,亲自去金家拜访。

许延泽此时刚安置好那些士兵,正拉着向寒回房,想一慰相思之苦。听说他来拜访,脸顿时一黑,放开向寒,郁闷道:「真是煞风景。」

向寒逃过一劫,忙推他:「快去看看,说不定是来捞陈庭鸿的。」

「说的也是。」许延泽起身理了理衣服,说:「陈庭鸿大概关不了多久了,你想报仇的话,尽量趁早。对了,最好别弄死,咱们现在还不宜跟薛庆林闹翻。」

「放心,我有分寸。」向寒也跟着下床,等许延泽走后,独自去见金学礼。

很快,向寒和金学礼一起前往关押陈庭鸿的地方。陈庭鸿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见他们,立刻破口大骂。

尤其是对着金学礼,一会儿骂他『乌龟王八』,一会儿嘲他『你媳妇在我身下如何如何……』,金学礼浑身直哆嗦,忽然拿起鞭子冲上去,紧紧勒住陈庭鸿的脖子,气的双目赤红:「我杀了你!」

向寒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病了,忙上前用精神力安抚,等他冷静下来后,又劝:「爹,咱们现在还不能跟薛庆林翻脸,您千万别把他弄死了。再说,像他这种人,死了是解脱,还不如活着受罪。您看,咱把他阉了好不好?」

金学礼冷静下来后,也明白他的意思,很快松开鞭子,点头说:「好,就把这祸害人的东西切了,让他再苟活一段时间。」这麽多年都熬过来了,他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陈庭鸿早被勒的昏厥过去,直到下-身一凉,瞬间痛醒,被吊在那『嗷嗷』直叫,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金学礼的心结解了一半,离开关押之地后,拉着向寒的手说:「小宝啊,有些事,你奶奶都跟我说了。是爹没用,竟让你背负着仇恨。」

向寒忙摇头说:「其实也不全是为了报仇,金家这种处境,不破不立,总要走出这一步。再说也没什麽,有延泽帮我呢。」

「唉,他是个好孩子,你莫辜负他。」金学礼叹了口气,又说:「但到底还是爹无能,让你奶奶撑着金家这麽多年,又让你……唉。」

向寒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宽慰。

好在金学礼并未消沉太久,很快又说:「不过,虽然晚了点,可爹到底还是清醒了,就想也分担一些,总不能把事都压在你们小辈身上。」

向寒松了口气,忙点头说:「好啊,爹,我发现您特别擅长算术,不如就帮我们管账吧。尤其是粮草这块,还是交给自己人妥当。」

前厅中,薛庆林见了许延泽后,先是摆出长官架子,居高临下的慰勉一番,肯定了他之前的功劳。接着又说,大家以后一起共事,要和睦相处才是,我那小舅子是个不成器的,听说竟带人围了金府,实在是不像话,就任你处置吧。只是贱内闹的厉害,还请老弟给薛某人一个面子,消消气就行,别弄死了。

许延泽也惶恐道:「哪里,也是在下一时情急,失了分寸,否则哪敢绑节帅的人?绑完后,我也是非常后悔,可又不敢去向节帅请罪,只好请张将军帮忙斡旋,没想到节帅竟为这事亲自登门,在下实在惭愧。」

薛庆林没兴趣听这些,他来主要有三个目的。一是把小舅子推出去做挡箭牌,拉拢金家;二是拉许延泽的人去守关;三是打听大王子的事。

许延泽正愁没处练兵,闻言欣然同意。至於大王子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只说那人后来被皇帝带走了。但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他还是帮忙分析道:「若人真被陛下带回京城,只怕突厥要变天。」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