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徐康安强行压下了火气,冷声笑道:「就因你出生时投了个好胎,就能光明正大鄙薄我这种出身贫寒之人。莫欺少年穷,有朝一日我定要让整个尚家……」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左温直接打断:「说得对,就因为我家世非凡,就能光明正大地逃脱惩罚。这世间就是如此不公,枉费我以为徐兄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却连此点都看不透,着实让我觉得无知。」
那纨裤废物洋洋得意的模样实在恨人极了,徐康安唯有死死咬着嘴唇方能维持一线清明。
很好,他终於成功惹怒主角拉足了仇恨,由此也可顺利为他下一步计划铺路。
熟读剧情的左温自然知道如何激怒徐康安。
此人一向心性缜密城府极深,能吃得了苦亦能受得了委屈,是天生干大事的人。
徐康安心中却有一个死结,横亘两世未能消解。他穿越前曾与一位家世优渥的姑娘相爱,姑娘却迫於家中压力没有与徐康安走到最后。
尽管后来徐康安苦熬十余年,事业有成站在了金字塔尖,但徐康安却从始至终都对她未能忘怀。那已然快要成为徐康安的执念,耿耿於怀不能遗忘。
李秀雅正是因为长相与他那位初恋情人颇为相似,才成了徐康安穿越后投入感情最多的一个女人。他更将原主看做当初拆散了他们的那位富家子弟,报复起来格外不留情。
世家与初恋情人,这就是看似无懈可击的徐康安的弱点。左温只需掐住他的痛处不放,就能让主角逐步失去理智踏入他布下的陷阱中。
横竖只需三言两语就能达成所愿,可比左温先前所想容易多了。
火上浇油更要趁着好机会,否则等徐康安冷静下来事情就没那麽容易了。於是左温微微俯了俯身,仗着原主长得高光明正大地欺负徐康安。
他已将那天命之子逼入墙角,这才轻蔑道:「徐兄见识浅也没什麽关系,毕竟出身贫寒无人教导,我却不会因此鄙夷你。毕竟等我成了解元之后,你我身份地位就有了天壤之别。谁会与不起眼的蝼蚁计较,简直可笑。」
左温满意地瞧见徐康安越发面色阴沉,只差一步就要骤然爆发。
他随后却极乖觉地抢先一步让开身,风姿超然地向着巷子口走去,任凭徐康安刀子一般的目光直直戳向他的脊背也绝不回头。
徐康安面色阴沉地凝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却嗤笑一声。
大话假话空话。就凭尚飞章写首诗还困难的才学,顺利考取举人都十分困难,又怎敢厚着脸皮说他定是这届惠州府乡试的解元?
除非那纨裤废物又要仗着自己家世出众,搞一些低三下四的卑劣手段。
一想到这,徐康安立时隐隐明悟了。
这与华夏颇为相似的架空世界,却也并不全然是清明太平。就如同尚飞章所言一般,世家子弟自然有许多优待,一切尽在不言中。
若非那纨裤废物这次玩弄的手段太过拙劣,他也不会被自己轻而易举拿住证据。想来定是尚飞章从家中听到了什麽风声,这才迫不及待地在自己面前炫耀。
太蠢,着实太蠢了。
亏他还以为尚飞章吃亏后有了什麽长进,现在才明白这人的聪明都是小聪明。那废物只在威胁他人之时格外有手段,又哪值得自己将他视为生平大敌?
这样一个废物蠢货,冲早会将自己硬生生作死。他只需稍微用些手段,就能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徐康安扬了扬眉,先前那一口化不开的闷气顿时烟消云散。
坐在马车上的左温却快意极了,他此次出府可谓收获颇丰。不仅顺利解除了原主的危机,更在李秀雅与徐康安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一举数得划算得很。
沉寂片刻之后,系统3022终於疑惑地发问:「3022不明白,为何宿主不隐忍到最后一并爆发,却要过早打脸让主角心生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