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南城,早年间的荒废之景完全找不出丝毫的痕迹。且因河岸公园的修建完成,南城还吸引了更多的人流。这也促使公园附近自发形成了几条物价相对较低的商业街,且以吃为主。
此刻兀鲁图斯就来到公园正门所在的商业街上,名字很随意,就叫前门大街。但兀鲁图斯此行可不是来逛街的,在几个护卫相随下,他拐进了街道的一个巷子。
虽然巷子中也有一些商铺,但却比不了临街的商铺多。当往里走了近百步,又左拐了一个弯。
虽然当初修建的时候,南城的民居几乎都是一个模样。但好在门牌号的用法已经完全按照兀鲁图斯的意思贯彻了下去,所以也不至于会因弯弯绕绕的巷子迷路。
“南城三巷-226号!”兀鲁图斯看着上面的门牌号。
便见这是一座和其他民房类似的民居,门上挂着白帆,显然这家最近有人过世。
一个护卫上前,敲了敲门道:“有人吗?”
等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鞋子与地面接触的摩擦声。很快就有一个头上簪着白花的年轻女人透着门缝,警惕的问道:“你们是做甚的?”
“我们是官府的。听闻老夫人含冤而死,所以特意上门探查一二。”说罢,为了展现他们的善意,一个随从还将带来的篮子往前递了递。
内里装的是时令果子、鸡蛋、羊肉、牛肉等普通人家用的着的东西。虽说现在因东蒙古的畜牧业发达,所以牛羊肉的价格都不算昂贵。普通人家两人做工,隔三差五还是能吃上一顿肉食。
但受制于这个时代保鲜条件有限,大多数人家食用的还多是肉干、肉罐头等用特殊手段保存的肉类,真正新鲜的肉食还是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一顿。
因而对方虽然还是因官府的人而有所警惕,但看在那篮子吃食上,还是打开了门,出声道:“我婆婆已经下葬了,你们已经来晚了。”
“这么快就下葬了吗?是兀良哈府赔的安葬费吗?”巴嘎班迪的姓氏是兀良哈,从前他便是兀良哈部的一员。只不过后来被汗庭并入了。
“什么安葬费?官府的人只是差人来说已经打了凶徒的板子,让我们不要追究了。”妇人说话时,面上还露出浓重的愁苦之色。
“二十金元也没收到吗?”兀鲁图斯从他话中,听到了不同寻常。原本按照暗卫得来的消息,这家人应该是得到赔偿了的。但现在看来,赔偿的费用似乎根本就没到他们手上。
“各位官老爷,我们已经不敢再追究这事了,求你们放过我们一家吧。我家相公自那天被殴打了一顿,已经好些天没上工了。婆婆下葬时,钱财都还是街坊邻里凑着借的。”那妇人说着,已是凄然泪下。
兀鲁图斯连忙像拿着篮子的护卫使了个颜色,对方立即将装满吃食的篮子送到妇人跟前。
对方也没推辞,立即接过,双手还抱得紧紧的。
似乎是觉着拿人手短,妇人让开了身子,将众人领进了屋。
内里是一个不算宽大的小院子,靠院墙的地方还种了一颗桂花树。只不过现在长得还不高,还是树苗的模样。
几只鸡正在刮花树下啄食,似乎要在光秃秃的泥土间找到美味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