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师,这家伙叫侯景,平日里最爱惹是生非。由于他跟贺六浑高欢都是怀朔出来的,所以尔朱都督每次都让贺六浑来处置这些事情。”
一个看着有些书生气的偏将,对刘益守拱手说道,指着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侯景似乎一点都不给对方面子。
“呃,敢问阁下是”
刘益守稍稍有些疑惑,此人好像对自己有些客气的过分了。
“在下李虎,在贺拔岳都督麾下做事。贺拔都督经常跟我们说,您是自己人。这次我跟侯景的队伍混编,就是贺拔都督担心贺六浑那帮人要对刘军师不利,所以才引而不发。”
李虎客气的说道,语气颇为热络。
果不其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历史上高欢劝说尔朱荣自立为天子,而贺拔岳驳斥之后,立马请斩高欢
说明怀朔和武川这两帮人几乎都是要贴着脸打架了彼此的矛盾完全没有弥合的可能性,果然尔朱荣一死,两边立马分道扬镳。
这个李虎好像以后混得不错啊。
刘益守不动声色握住对方的手拍了拍,友善的对李虎点了点头。他走到侯景面前,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位历史上将江南弄得乱七八糟,并将梁武帝拉下马的“奇人”。
人如其名,就是个“猴精”
不仅尖嘴猴腮,而且身材矮小。不过此时正在用讨好的目光看着自己,完全没有那种“视死如归”的气概。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可以猜猜,我等会跟尔朱大都督说什么,让他斩你狗头。
今天要是拿不下你,以后我见你就绕着走,把刘字倒着写,还要倒立走路说文言文。”
刘益守皮笑肉不笑的对侯景轻声说道,那声音小到只有他们自己听得见,然后拍了拍对方有些惶恐的脸。
“你敢”
察觉到对方不是开玩笑,一向对生存很有敏锐直觉的侯景,忽然感觉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住了一样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六镇外出草原的时候,被狼群盯上
看到刘益守神色不对,李虎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此人向来诡计多端不好惹,刘军师是打算待会怎么跟大都督说
若是没有把握,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李虎小心翼翼的劝说道。贺拔岳跟他们私下里说,这位叫刘益守的年轻人,万万不能因为他年轻,而轻视他。
所以李虎这才在关键时刻出手,冒着大军哗变内讧的危险,将侯景等人控制起来。如果是其他人过浮桥,哪怕他阻止了侯景,下令大军按兵不动不要射箭,又何苦翻脸将侯景拿下呢
因为贺拔岳的态度,让李虎觉得卖刘益守这个面子,能得到的东西,比得罪侯景而失去的东西要多得多。
一行人入北中城后,大军各自回营,李虎带着侯景跟他副将二人,引着刘益守等人来到府衙大堂。此时尔朱荣还没睡,依旧在查看地图。
不过看得出来,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是在想事情。
“咦李虎,你为什么绑着侯景”
尔朱荣一看走在最前面的李虎押着侯景,有些不悦的问道。
李虎是贺拔岳的重要手下,而侯景虽然独领一军,但很多事情上都是跟高欢一个鼻孔出气。看得出来,这两边又是闹起来了。
“大都督,刘益守刘先生,已经将河阳关的事情办完了,现在元子攸就在城关中”
李虎激动的说道
尔朱荣一听,瞬间就站起身,完全顾不得侯景为什么被捆住跪地上了
有元子攸来,大事可定,侯景算个屁
“只是,刘先生过浮桥的时候,差点被侯景下令射杀”
李虎绘声绘色的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尔朱荣。
“将刘益守带进来吧。”
尔朱荣坐了下来,面色平静不知喜怒,却也看都不看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的侯景。
进入县衙大堂,刘益守就看到坐在主位的中年将领,大概十成十就是尔朱荣了。
“果然不是身高八尺,腰围也有八尺啊。”
他小声感慨了一句。
尔朱荣容貌确实俊美,而且眼窝深陷,不似中原人士。
刘益守还来不及说话,他身后的尔朱英娥就扑了过去,趴在尔朱荣怀里嚎啕大哭。那声音真是杜鹃啼血,令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但是刘益守根本哭不出来,也一点都不敢动,他只是在心里大骂尔朱英娥将自己推火坑
你妹啊一见面就嚎啕大哭,尔朱荣看女儿哭成这样,还不以为他刘益守是渣男,把自己女儿这样那样了再抛弃呢
很是哭了一阵,刘益守和于谨二人相视苦笑,如同工具人一样在原地杵着。尔朱英娥哭够了,才在尔朱荣耳边说鲜卑语,一边说一边看刘益守,那样子竟然还有几分娇羞。
“她是在说,她非这个人不嫁。”
于谨精通多族语言,长期在边镇为将,耳力也好,自然是听清楚了尔朱英娥说了什么,带着揶揄小声对刘益守嘀咕了一句。
我特么,你也不用这么幸灾乐祸吧
刘益守保持着面色不崩,心中满是苦水。草原的儿女就是奔放,人家要什么直接跟老爹说,完全不跟你玩什么郎情妾意的恋爱游戏。
听完了尔朱英娥的抱怨与诉求,尔朱荣笑呵呵的站起身,走到刘益守身边,不断打量着他。
“你是刘益守么”
“正是在下。”
“本帅明天就能入河阳关了对吧”
尔朱荣不动声色问道。
刘益守微微点头,拱手行礼道“属下已经打点好一切,大帅入河阳关,扶持元子攸登基,神剑在手,号令天下,无有不从”
这话说得尔朱荣心潮澎湃,他用力的拍了拍刘益守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一脸说了三个“好”字,似乎除了这个字以外,再也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刘益守,你很好。你不是说你是本帅帐下军师将军么本来没有这个封号,那本帅就创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