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不必动怒,小叶子有这样的一位父亲,对她而言,绝对是有着无穷的益处。当然,对您而言,也是一样。
我虽然什么也拿不出来,也无法以身侍人自荐枕席。但是小叶子的父亲,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一直在等我,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小叶子会是他的命根。”
元明月有些黯然的说道。
“如果我想卖的话,还用得着你来收买么封隆之可以出到什么价”
刘益守冷着脸问道。
“将军知道那个人是封隆之”
元明月惊讶得无以复加。
“并不难猜。那么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了,徐月华,送客。对了,走之前,让这位娘子擦洗一下。”
刘益守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干净利落。他知道,一个女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元明月今夜敢来,就不怕脱了衣服陪人睡觉而他刘某人,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最终,元明月还是失魂落魄的走了,不是因为被刘益守非礼,而是被对方泼了一脸的水,今夜的所有目的全部落空。
无论元明月多么美丽,替小叶子认爹有多少好处,在刘益守看来,原则就是原则,不容挑衅。
不过元明月的到来,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
对于小叶子这个可怜娃,当然不能找那个封隆之去“认爹”,但是找到小叶子的亲生父母,却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只是人海茫茫,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要去哪里找
“唉,这事真是闹心。”
刘益守长叹一声,受够了元氏族人的各种套路。元明月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今天才来呢
因为昨夜的雷霆一击,震慑了洛阳城里的这帮人,让他们不得不低头想办法
刘益守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自己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元明月大概会带着一帮侍卫门直接来要人。
元子攸、元季瑶、元明月,这一帮人,做事的风格,行事的思维,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从某种程度说,尔朱荣其实也没杀错人。
虽然他们罪不至死。
刘益守一阵唏嘘感慨,推开了元莒犁的厢房房门,屋子里一片黑暗,借着月光,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窗户边,眼睛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
“你在做什么”
刘益守关门,好奇问道。他原以为对方会哭到昏厥,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她们这些皇族中人,还真是看得很开啊
“元明月终于走了。”
元莒犁叹了口气,似乎有话想说。
“怎么了你好像很怕她”
“对啊,当年我私下里笑她勾搭男人,没想到我又走了她的老路。”
元氏之女,许多都是私生活不检点的。其实元明月和元莒犁还算好的,毕竟也就未婚之时跟男人睡了,也不算啥。
有很多婚后还跟僧侣鬼混的元氏女,这种风气一直浪到北齐时期。
“阿郎,我有话想跟你说。”
元莒犁转过身来,坐到刘益守面前,两人之间隔着桌案,在这黑灯瞎火的房间里,显得有点诡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没必要去解释什么。”
“其实你应该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吧毕竟你那么聪明的人。”
元莒犁小声问道。
“差不多,也不算所有的事情吧。”
“我真的不想帮元子攸,只是觉得,我帮他最后这一次,然后就跟你走,那就没有遗憾了吧。结果元劭还是死了。其实我要是提前通知一下元劭,他应该是可以不死的。”
元莒犁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
当时,元莒犁其实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悄悄跟元劭联络,取消行动。毕竟,她那时候已经知道了刘益守的部分计划。
然而在“家族为重”的理念下,元莒犁选择了屈从于元子攸。
最后的结果也很明显,侥幸并未发生,元劭最后死得不能再死。刘益守会让着元莒犁,不代表尔朱荣的势力会对元劭也手下留情。
“你看,我喜欢的女人,朝我背后捅刀。应该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怎么你反倒在哭,我来安慰你了呢这到底哪里不对劲”
刘益守无奈问道。
元莒犁破涕为笑,扑到他怀里,捶打着他的胸口。
“你看,这就对了嘛。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好了。不要学元明月的,老是算计来算计去的。”
刘益守没有说元季瑶,那位真是绿茶之王,没啥好说的。
“其实,关于元明月,还有件事阿郎并不清楚。”
元莒犁将头靠在刘益守的胸口说道。
“什么事”
刘益守微微皱眉。
“元明月在封隆之走了几年后,就嫁人了。小叶子应该是那个时候走的。后来她丈夫去世,她大概想跟封隆之再续前缘,然后就剩下的不说也罢。”
女人追求自己的幸福,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元明月这种,是这个时代贵族女子的常态,用一句话概括,就叫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其实啊,她们,嗯,甚至包括你,都是高高在的,一点都不接地气。”
刘益守感慨了一句,他发现元莒犁的身体僵直了,便双手轻柔抚摸着对方的背脊。
“你看啊,你就是把自己看得特别重,所以总是觉得,无论你做了多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只要把身体送给我玩弄就行了,就像是花钱买了东西。
你就认为自己是很值钱的,卖给我算是我赚了,对吧。”
“唉”
元莒犁幽幽一叹,没有说话。或许没有主动这么想,但潜意识里,就是这个概念没跑了。
“但是我认为呢,其实我在玩弄你的同时,你何尝又不是在玩弄我呢对吧这种事情吧,其实都是相互的,我又不是个糟老头子。
两个人要互相喜欢,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对吧这跟交易买卖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像这次,你背后捅我刀子,是实打实的,只是没捅到我而已。
要是真的捅到了,那也是会血流如注的。你真的以为咱们巫山过,就能抵偿这些了”
元莒犁再次无言以对。
“好了,是我错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元莒犁小声哀求道。
“以后是一家人了,就要有一家人的样子,首先就是不能对家人背后捅刀,知道么”
“知道啦,可是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呢”
“那当然是要惩罚你啊。”
“阿郎,你变坏了呀。”元莒犁的声音甜的有点熏人。
房门外,徐月华听到屋内“激烈”的战况,无奈叹了口气。
早就看出来某个女人表面一本正经的,实际骨子里那啥得不行,果然是跟元玉仪一个德行。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侍妾,反而都要没地方睡觉了。
什么世道啊,这年头当侍妾也有人要争吗
漆黑寂寞的夜,到处都有不甘寂寞的人。正当刘益守和元莒犁在床讨论“人生大事”的时候,洛阳城外的禁军大营里,尔朱荣正一脸沉闷的叫高欢过来“训话”。
“叫你守个大营,居然还有人敢袭营,你是干什么吃的”
尔朱荣借题发飙,语气十分不悦。
“那个活口说,他们是元子攸的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