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有件事情”
彭乐欲言又止,看得刘益守心头火起。
“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么我现在有点忙啊。”
刘益守现在想的都是怎么破荥阳,独孤信和赵贵二人心中也是有疑虑,所以这才需要他反复的做工作,把道理说清楚讲明白。
这彭乐到底怎么回事啊特么的又不是送他的部曲上去送死,一副小女人姿态不知道要干啥
“呃,那倒不是”有些事情彭乐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
“行了,去休息吧,只要不违反军法,有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又不是让你和麾下弟兄去送死,你急个啥去去去,歇着去,今夜不需要你们行动。”
刘益守不耐烦的摆摆手,彭乐只好讪讪离去。既然刘益守说无所谓,他就打算“看着办”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
天还没亮,荥阳城的城门处,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竹签,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到城门官跟前,不耐烦甚至是面带厌恶的说道“可以了,签上名字,换防的人半个时辰以内就会来。”
此人只是荥阳城内一个小小的参军,还是杨昱临时从周边郡县招募而来的,类比于刘益守前世的“临时工”,没有编制,指不定哪天就直接滚蛋了。
所以他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态度,那些城门值守的官军也没把他当回事,城门官正要过去拿小刀在竹签上刻上名字,忽然城头一个士卒来报,有人运粮到荥阳城外,要求开门。
而运粮的人领头的是鲁安,不管是城门官还是值守的士卒,他们都认识这厮,不好惹。
后台硬,脾气大,心狠手黑,咬住就不松口,属狗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开门。”
城门官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等等,你让上面的问问,他们从哪里来的”
那个年轻参军抓住了城门官的胳膊,那双平日里眯着的眼睛睁得老大,就连那张谁看了都想打的嘲讽脸,都变得无比严肃。
大概是没见过对方这种表情,城门官冲着城楼上喊了一句,很快,有士卒回话,这些人是从黄河岸边而来,那些粮食是从北方运来的。
“现在是凌汛啊,会有河北的队伍肯冒险过河运粮这些人难道是鲁安的亲爹就是亲爹也不会对他这么好啊。”
这位年轻的参军低头喃喃自语,却没见城门官已经招呼城下的士卒去开门了。鲁安这厮最不讲理,你要是开门开慢了,他事后反手就到杨昱那边告一状。
吱吱吱,咔咔咔
城门的门轴发出老迈的牙酸音,很快就打开了一大半的角度。
“快关门有诈这是河北的流民队伍赚城池来了关门啊”
那个年轻的参军对着城门口站着的城门官大叫可惜他已经喊慢了一步。
城外或许领头的是鲁安不假,但押运粮草的队伍,绝不是他麾下那些要死不活的丘八。无数健卒从运粮车的幔布下钻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城门处还摸不清状况的守军给控制住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反抗,而是他们看到对方领头的人是鲁安,以为又是魏国高层之间的互相倾轧这种事情,实在是见怪不怪了。别的不多说,河阴之变,不就是最明显的一个例子么
“刚才是你喊的话”
一直暗地里挟持着鲁安的源士康,在控制住城门的局势后,走向被手下士卒团团围住的那个年轻参军。
不得不说,此人相貌虽然很普通,但是那一脸傲慢的表情,真是谁看了都想打,远不像是刘益守那种一见就令人感觉亲切和阳光的帅气。
“是又怎么样汝等不读书又无智,空有一身蛮力的丘八,还不配与我说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不要污我的耳朵”
这人昂着头,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气得源士康想拔刀砍人。特么的,这种货色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的
源士康一想起智计百出的刘益守,越想越是感觉不对劲。没理由刘益守那么聪明的人都谦逊得让人害怕,这厮却是傲慢得让人想拔刀,难道真有过人之处
“押下去,等会交给刘都督处置,莫要怠慢了。若是刘都督说可以随意处置此人,你们千万别让他死得太轻松。”
源士康对着年轻参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带着其他人前往府衙。
这只是北门的情况。荥阳城的其他三个城门,几乎是被一模一样的方法给骗开,城内的守军几乎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大概是感觉没人敢来惹他们吧。
毕竟十万大军的名头不是白扯的,虽然人还没到齐就是了。
而梁国大军,目前还被挡在睢阳今河南商丘一线,要突破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河北葛荣也被灭了,尔朱荣听说也在返回晋阳的途中。
当真是山中无老虎,完全不需要担心。
没人敢摸老虎的屁股
整座城池从城门被骗开,到被对手完全控制,连半个时辰都没有用到。对方几乎是在对荥阳城内的各个要点进行“精准打击”。
杨昱还在卧房里安睡的时候,就已然变成了阶下之囚,完全没想到对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甚至在刘益守露面之前,他连这次是谁攻破荥阳城都不知道
当然,他更不会料到,郑述祖通过荥阳郑氏的关系,将城内的所有军事部署都卖给了刘益守
“阁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为何为贼”
跟刘益守一见面,杨昱就有些错愣的问道。相由心生,刘益守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打家劫舍的流民队伍啊。
“不不不,杨大人想错了。之前我们是贼,但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
刘益守露齿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