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站着一言不发,听他们父子四人对话,不时露出嘲讽的笑,一群废物而已。
「本来我想不通,可是我在云娘的包裹里看到了这个,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纪宣仪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帕子,展开。
「父亲,你看到这块帕子,是不是想起了什麽?」纪宣仪问。
纪云亭看着那块帕子怔怔失神,久远的尘封的记忆之门霎时打开,往事如潮水汹涌而来,纪云亭颤声道:「你怎麽会有这块帕子?」那时,姚真的东西不是全都烧了,毁了吗?
云娘的脸上冷嘲的意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灼灼的恨意,然而她还是抿着嘴什麽也不说。
「父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姚姨娘是钱塘人对吗?」纪宣仪道。
「不错,是钱塘人。」纪云亭语声悲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现在听来,恍若隔世。
纪宣仪又转身对云娘道:「云娘,虽然你一直对自己的身世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比如,你会做正宗的西湖醋鱼……
老祖宗问起,你只好说你是余杭人,而事实上,你也是钱塘人,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真名应该叫姚云,你是姚真的妹妹姚云。」
云娘脸色大变。
「你可以不承认,大哥已经派人去钱塘姚家查证,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纪宣仪看她神情变化,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想,如此,这一系列悲剧的发生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姚云,是来为她姐姐姚真姚姨娘复仇的。
「这麽说来,那火传言都是你散布的?你早有预谋,一步步的算计,从断香开始,用不详的预兆让纪家陷入恐慌,然后利用是魏姨娘小产,散步纪家遭到诅咒的传言,再装神弄鬼害夫人疯魔,又下药让夫人变得痴痴傻傻,知道淑媛有了身孕,你又在她的饨品里放麝香,再到今天,你对三个孩子下了毒手……云娘,真看不出来,你心机如此沉重,心地如此恶毒,你……简直没有人性,你是看着清儿他们长大的呀!你也抱过,亲过,疼爱过的孩子,你怎麽下得去手?」纪莫非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突地冲到云娘面前对她嘶吼着责问道。
云娘也豁出去了,纪宣仪猜到了她的底,是的,只要他们去钱塘姚家,什麽都瞒不住了。云娘凛然对纪莫非道:「三爷,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做的,你尽管说我心机沉重,说我恶毒,随便你用什麽词来骂我,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你们纪家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们的所作所为披了仁义、正义的外衣,实则虚伪、卑鄙、龌龊,更令人发指……」
「姚云,那麽,你以为你是正义之使?你以为你是在为你姐姐复仇吗?当年的情况你又了解多少?你凭什麽认为是纪家害死了你姐姐?」
纪云亭忍不住出言喝道。
云娘怒目相向:「难道姐姐不是你们害死的吗?是谁设计诬陷她与管家通奸?是谁硬逼着她堕胎,逼得姐姐要以死明志?你……和徐惠兰,一个昏庸,一个险恶,硬生生的逼死了姐姐……」
「一派胡言,她和管家衣衫不整在一张床上,你说,我亲眼所见还有假吗?别人设计,别人设计能让两个清醒的人爬到一张床上吗?」纪云亭愤怒道,那一幕,这麽多年他都不敢去回忆,一想到就会心痛难耐,他是那样喜欢姚真,徐氏百般为难,他就百般维护,可是,她却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他,情何以堪……
「是吗?是这样吗?我姐姐承认了吗?你听我姐姐解释了吗?」云娘质问道。
「她当然不承认,她说她无法解释,只求我相信她,可是,我还能相信吗?那样的情形,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纪云亭相信自己当初的判断。
「那你审问过那位於姐姐……通奸……的管家了吗?他承认了吗?」云娘逼问道,说道通奸那两个字,云娘觉得声音都在发抖,可怜的姐姐,死了还背上这样不堪的罪名,死不瞑目啊!
「他又不是傻瓜,怎麽可能承认。」纪存儒一旁帮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