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忐忑,这麽个大家子,而且古代的丧事有许多讲究,什麽做七、吊唁、入殓、出殡、下葬,还有期间亲朋好友前来祭奠要应酬……真是琐碎的很,一个不小心,自己失了面子是小,丢了纪家的颜面就是大事了。锦书是一次办这样的大事,且是老祖宗的后事,不为别的,只为让老祖宗走的风风光光安安心心,她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各处的人员苏太姨娘都已经安排妥帖,锦书只须每日点卯、监督、调度,可就是这些都够让人忙了。
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听说这回是二奶奶主持丧事,也觉得突然、意外,对二奶奶这个人,有人觉得二奶奶在是个好说话的,说白了就是个没什麽用的人,不过,对下人倒是和气,这麽重要的事交给她办,会不会搞砸了?袖手观望吧!也有人认为二奶奶平日不声不响,其实厉害着呢!不然,也轮不到她进宫伺候婕妤娘娘,所以还是小心为妙;当然也有些人,心里很不服气,这纪府里的主子,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正着数,倒着数,怎麽数也轮不到她来当家作主,心里便生了怠慢之意。
锦书自然也想到了主事的关键是能镇得住下人,如果人人都是真心听令,认真做事,事情自然课圆满,若有人心不服的,给你扯肘子,出一丝半点纰漏就不好了,於是,当晚便做足了功课,看看人员的安排是否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各处的器皿物品是否都已放置妥当,是否有专人管理,一直弄到三更天才歇息,刚躺下又想起宣仪他们今日要彻夜守灵,又起来吩咐话儿,叫厨房给几位爷弄点宵夜去,也好续续精神。
话儿道:「二奶奶就放心睡吧!厨房那边有人做的,估计这会儿已经送过去了。」
锦书道:「你也快去歇息吧!咱们寅正就要起来的。」
「二奶奶,知道了,你自管放心睡去,映雪到点了会来叫起的。」话儿帮她掖好被子,放下云帐。
寅正,映雪就来唤锦书,伺候锦书梳洗了,又用了几口小米粥,再叫上初桃一起往灵堂来。
锦书先去上了香,看到老祖宗的棺木,想着老祖宗生前对自己的疼爱,不禁潸然泪下,痛哭起来。
宣仪看她悲恸不已,怕她哭坏了身子,忙给映雪使眼色,映雪会意,上前劝道:「奶奶千万爱惜身子,呆会儿还有要紧的事呢!」
锦书闻言方止了哭泣,亲手烧了一叠纸钱,又跪了一阵,才起身与众人别过,去往议事厅。
阖府的丫鬟婆子跑腿儿的小厮都齐齐聚集在外间抱厦,锦书就坐,让映雪依着名册一个个的查点,倒无一人偷懒延误的。
一时查点完毕,锦书静默半晌方才道:「我看过名册,在这里的,都是进纪府两年以上的人,可以说比我来纪府的时间都要长,这很好,说明大家都是知道咱们纪府的规矩的,不用我再多说什麽,我只有一句,事情办好了,大家好过,可有谁敢在老祖宗的丧事上撂挑子,扯肘子的,任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麽脸面,我这里一概从严发落,绝不容情。」
众人忙应声道:「不敢。」
锦书又让映雪把她昨个儿安排的名单念一遍,一一进来领牌,大小事务均责任到人,哪一块出了事就找谁算,哪怕丢了一支香火一个茶盏也要描赔。大家看这位二奶奶办事极为细致认真,心里也有些犯怵,以前主事的都是把事务分派给管事,再由管事分派下去,哪有奶奶们亲自安排的,谁做什麽负责哪一块都一清二楚的,想要偷懒还真不容易。
别看这些人现在应得好好的,心里琢磨些什鼻谁也不知道,纪府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就经历了四任当家,谁上来不培养几个亲信的,这一团和气的表象下,还不知四分五裂到什麽程度呢!这头几日肯定不会安宁。锦书瞧着她们一个个的神情,心里想着。
果然,不出所料,中饭一过就有事了。厨房里的邓婆子她是单管碗碟清点归置的,来禀,说:「中午供饭过后,小的清点碗碟,发现少了五个碗,两个碟子,小的就去找负责收拾碗碟的周婆子,可她说,碗碟已经收齐,短缺了是你自己的事,说不定你自己发出来的时候就数错了……二奶奶,小的可以发誓绝对没有数错,发出的时候数了三遍,小的都记着呢!您看,菜碟一百只,果碟十只,汤碗十只……」
锦书拿来过目,上面是清清楚楚的记着,连谁领的都一清二楚。这问题不是
**就是出在周婆子。
「去把周婆子叫来,负责供饭的二十个丫头一并叫来。」锦书吩咐道。
周婆子很快领了二十个丫头来到议事厅,看到邓婆子也在,心里已经明白所为何事,便垂首站着,等二奶奶问话。
锦书看了眼周婆子,问道:「今日中午供饭几桌?」
周婆子如实回到:「一共十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