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第三章:科学怪人(3)

幽灵出现。

那种话题并不稀奇,电视啦、周刊之类一年到晚都在做这种近乎骗人的报导。

女孩们又爱又怕地谈着,其实并不相信,仅仅装作相信而已。

如果近距离听见那种东西的话,当然不会觉得太舒畅──

「哎,阿义。」荻野邦子说。

「不要叫我『阿义』可以吗?」片山不悦地说:「捉住一个即将三十岁的大男人喊什麽『阿义』嘛!」

「唷,有啥关系?我们是未婚夫妻呀。」

她完全以片山的未婚妻自居。

「哎,我和你并没有──」片山正要抗议时,冷不防邦子扑过来说:「我是鬼哦!」

「喂,干什麽!」片山慌忙仰起上身。尽管对方是高中女生,但当女性接近时,他有下意识逃走的习惯。

「知道吗?」回到原来的位子后,邦子说。

放学回家的路上,二人并肩坐在附近的公园板凳上。同校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经过。

「拜拜,邦子!」

「加油哦!」

有些路过的人这样喊。加什麽油?片山纳闷地侧侧头。

片山并非为见邦子而来。由於那出话剧已开始在放学后彩排,石津也哭丧着脸加入练习。作为石津的「监护人」,於是片山也以此为借口来到上志学院高校。

然后在校园里遇到伤势已复原的邦子。活泼的邦子马上把他拉到这里来。

「知道……知道什麽?」

「哪里有廉价酒店?」

片山翻白眼时,邦子咯咯大笑。笑得实在开心的样子。

我也有过这种年代。片山想起遥远的青春年代──其实是不久以前的事。那时候……很不开心。被女孩甩了、成绩不好、做什麽都被人取笑。为何人生如此不公平?他每天都在感叹着过日子。

跟现在比较一下……现在也没啥改变啊。

「有鬼出现哦。知道吗?」邦子终於回到正题。

「鬼?在哪儿?」

「学校──大家都说,一定是桥本信代的鬼魂回来报复的。」

「啊──有人看到吗?」

「没有哇。不过呀,听说怪事接连发生哦。」

「例如?」

「在无人的房间里,花瓶掉地跌破了、玻璃窗突然裂开之类。」

「会不会是什麽人的恶作剧?」

「为什麽要做那种事?还有,经常有人听到啜泣声哦。」

「那种鬼话我也常听闻。」

「唷,你在笑。不当真呀。好吧。我就捏造说和你上酒店去了。」

「慢着!」片山慌了。因着曾被本宫校长目击二人接吻的事,片山极不愿意那件事传进栗原耳中。

「刑警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事,岂有此理!」栗原大概会怒吼。「你要工作到退休为止!」

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你要我怎麽做?」

「陪我一起去调查如何?」邦子双眸发光。如果说「不」,又是上酒店?

当然,重大事件也有从表面上看似无关的调查而一下子破案的例子,不过少之又少。

「好吧。那要回学校罗。」

片山站起来。邦子也霍然起立,用手缠着片山的手臂。

「哎,这样子走进学校──」

「进酒店比较好?」

「知道啦。」片山叹息。何以我总要被人威胁?

反正都要回学校一趟的。石津那家伙顺不顺利……

路上被抆肩而过的学生们指指点点地取笑着,片山羞得脸红到脖子里。

「最初发生的是英语课室哦。」邦子说:「这边。」

片山只好老实地跟着走。

所谓的视听课室,在片山念高中的年代还相当稀奇。每张桌子都有耳机,用作语文的学习。

「这里发生了什麽事?」

「看,那个墙壁。留下四方形的白色痕迹,对不?」

「大概挂过图画吧。」

「是镜框。因为老师的兴趣是摄影嘛,他去英国时拍的照片都放大了挂在那里。他只去过一次罢了,就是爱谈那个。怪人一个。」

「那张照片的镜框怎麽啦?」

「镶在表面的玻璃破了呀。」

「嗯哼──可能是有足球飞进来打破的,各种理由都有可能呀。」

「没有的事!事后大家都仔细看了。找不到足球或石子之类。」

「哦……」

片山抬头去看那个挂过镜框的墙壁痕迹。那旁边装置了一个细长的金属棒。

「那是什麽?」

「天线。」

「电视的?」

「不是啦。是FM的天线。当老师要讲什麽时,从衣领上的无线咪入声,透过那个天线送达各部耳机。」

「原来如此。若是那样,毕竟是有东西从窗口飞进来造成的。」

「很遗憾,窗户是关闭的。打开的只是通风用的小窗而已。」

「是吗──那一定是某种震荡……会不会是地震?」

「只有这个课室地震?」邦子用稍微轻蔑的眼神看看片山。

「是谁看到镜框打破的?」

「无人见到。老师上锁出到外面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传来「砰」一声巨响。老师还站在课室前面,热心地回答学生的问题哪。然后被声音吓了一跳,开锁进去一看,镜框表面的玻璃已粉碎了。」

奇妙的故事。不过,似乎与杀人事件不太有关。

「可能是有人不慎打破的。」片山提出称不上名探的推理。「其他还有什麽打坏了?」

「不想说了。」邦子说。

这是好现象,片山想。只要邦子对自己失望,她就不会再以未婚妻自称了──普通男性被女孩讨厌会觉得沮丧,但片山的情形是例外。

「我做这行的,对事情的看法会很现实。」片山说:「即是无梦的男人罗。」

「是呀。」邦子点头。「作为未婚妻的我,对於这一点是不安的。」

「可不是?你应该挑个更年轻的、充满梦想的男人才是。」

「不是的。当然,和有梦的人交往会比较有趣,但实际生活的话又不一样了。梦不能吃嘛。结婚对象还是像阿义这样无梦的人好。」

片山浑身一震。

「不要再叫我『阿义』好不好?」他急忙离开邦子,走到并排的桌子间。「──看来很有趣。你们用这个来听老师讲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