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鬼打墙 天下霸唱 17365 字 1个月前

第11章 妖画

我继续保持住胸有成竹的语气说:“森哥先别着急,那是不是个盗洞还很难说,不过我劝你不要担心这墓给人拾掇净了,盗洞里很古怪,有一口很大的棺材,是个死胡同,更吓人的是盗洞里有不少长毛的黑蜘蛛,成堆的,我和肥佬差点把命都丢扔那儿了!”

森哥有点冲疑,旁边一个老头说道:“森爷,不是老朽没有提醒过你,咱犯不上冒这个险,我早就说过,海河底下的大墓透着邪,不是可挖之墓,这位姓冯的小兄弟讲的五丁破相大法,老朽我也听说过,那可是世间一等一的恶毒阵势,不是几辈子的深仇大恨,是不会这麽做的,被压住的死者那可是永世不得超生,还祸及亲戚后代,森爷你还是听老朽的劝,咱们快点原路返回才是正理。”

那森哥烦躁的说道:“金老片,你他妈再说回去的话,老子枪毙了你!把你从美国弄回来的本钱我还没赚回来呢!”

我瞅了瞅这个被叫做金老片的老头,也就五十上下,一咧嘴上下两排闪闪发光,敢情嘴里镶嵌了不少金牙,都快爆在外边了,倒真是名副其实的金老片。奇怪的是这家伙没有拿枪,啥装备都没有,背后还有个壮实的年轻人警惕的看着他,我一想,明白了,敢情这位叫做金老片的老汉是被抓来的一个老壮丁。

金老片看见我在打量他,无奈的笑了笑,不吭气了。

除了森哥、阿正、金老片和他背后的看守,还有两个人,一个也拿把乌兹冲锋枪,另一个拿把军用的山地铲,都是阴沉着脸,壮实的跟半截黑塔似的站在那儿,一瞧就不是善茬,不好对付。

森哥招呼那个拿枪的道:“大刚,你和山子一起,把这些臭屍都给清理一下,周围看看有啥东西没有,记住,别乱动,有什麽不妥的马上吹哨子。”两个人答应了一下,开始收拾这些挂在半空的干屍,强光手电晃悠着,向我和肥佬搜索过两遍的墓室里走去。

我对比了双方的形势,还是放弃了抵抗的打算,就算金老片保持中立,对方还有森哥、阿正和另外一个拿枪的家伙,这没有必胜把握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那森哥也是烦躁的走动着,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怎麽处置我和肥佬在伤脑筋。

不远处,一个哨音突然响起,然后是那个叫大刚的叫道:“头儿,你快来看看这幅画,画得跟真的似的。”?

我们几个闻声赶去,只见不远处的墙上露出好大一幅画,我和肥佬那手电筒可能太差劲,居然没有看着,此时在几个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完全露了出来,我偷偷瞧这帮人,只见阿正和那个金老片的看守,一丝警惕也没有放松,完全注意着我们三个,我不由心里发苦,只好老老实实去看那副画。

画中描述的和我们所处这个墓室很象,角度有点象是从空中俯视,就从我和肥佬跌落那个洞口看下来,包括绘有图画这一面的墙壁,整个墓室的地形尽收其中,画的尺寸很大,若不是我和肥佬已经在这里边转了两圈,大致熟悉了这个墓室的结构,第一眼看见的话,还会真以为这画里是有另一个房间。?

森哥不愧是做头领的,瞧了瞧已经明白,说道:“我操!有门没窗户,画的就是这个放棺材的地方?可真他妈画的够大的,我都看不过来,阿正!你看好几个青头别捣乱,你们一起过来瞅瞅,放宝贝的地方在哪儿?看到一盏铜灯形状的马上告诉我!”

众人瞧了那画半天,始终瞧不出什麽端猊,看来看去没什麽特别的地方,更别提什麽放置奇珍异宝的地方了。

我隔着人望过去,正好瞧见画中有图这面墙壁下站了几个人形,顿时结实的吃了一吓:“咱们几个人的样子,怎麽被画到那幅画上了?”

众人举头立刻看过去,本来除了墓室布局的墙壁和拱门外,空荡荡的画中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这会已经变了,其中一面墙壁前给人用红墨水画上了几个人形,构图十分简单,只有寥寥数笔勾落而成,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画中的人形就是我们几个:高瘦的是我,两个半截黑塔样子的喽罗,彪悍的森哥,还有一个佝偻着背的正是金老片,肥佬那啤酒肚也给描的非常神似,而阿正和另一个看守因为在我和肥佬后边被挡住了,就只有模糊的影子在上边。

我越看越象,忍不住对森哥说道:“这画太邪门,肯定不是什麽好东西,快拿铲子毁了它。”

金老片拦住森哥说道:“森爷你先别急,小心有陷阱。先沉住气看看。”?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画,暗自戒备,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什麽都没有发生。戒备之心也就渐渐放松了。?

森哥说:“大刚、山子你俩先盯着这画,有什麽事先就叫,不要轻举妄动,看来有人不高兴咱们在这地宫中找宝贝,哼,越是这这样就越证明了我的推断没错,那宝贝肯定就藏在这里!”

说罢森哥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招呼阿正看好我们俩,带着那个马仔继续搜查。

我见阿正虽然警惕性高,但毕竟只有一个人,于是和金老片套起了近乎:“这位金老师,您这把年纪,怎麽会干这种活计?您老是打哪儿听说的五丁破相大法,要不咱俩交流交流?”

金老片看了看阿正,见阿正也是全神贯注的在仔细听着,没有阻拦的意思,于是开口和我说道:“这位冯爷别这麽客气,我干了一辈子古董活,还没人称呼过我金老师,这名头我可受用不了,叫我老金就成了,我瞧你您可真沉的住气,这模样真象我以前搭档过的一位秦爷,也是这般沉稳,老朽当年曾和秦爷结伴下过秦岭的古墓,后来我们一起去了美国,谁知道今年这位森哥专程去美国找我,三说两劝,也怪我一时心动,就跟他回了国,此时是身不由己重操旧业,唉,别提了,要是秦爷在,该有多好。”

“这五丁破相大法,我还是从秦爷处听来的,他那也有本旧书,和你那《天渊山水纵横秘术》非常相似,上面说的真是非常神奇,我偶尔听秦爷讲过一点分金定穴的诀窍,都是那上边的,其中提到过这五丁破相大法,秦爷当时非常慎重的说,这种恶毒的邪术,可千万要少惹为妙。”金老片说了这麽多话,有点疲倦的咳嗽起来。

我一听有点好奇也有点恼火:“金老片,敢情这森哥找我的麻烦,也是你怂恿的吧?他怎麽会知道我这里有半本《天渊山水纵横秘术》呢,要知道,这书名恐怕没几个人听说过!快说!”

金老片冲口而出:“不是我,是韩小姐说的,森哥打听到的,不关我…….”有点尴尬的低下头不理我,一个劲咳嗽,我脑袋一嗡,又惊又怒,想不到我的女朋友竟然也牵扯了进来,肯定是自己显摆能耐,被她这个嘴巴长的家伙说出去了,总不成还真被那龙虎山的测字佬说中了?

肥佬在旁边怒目盯着金爷,估计是在恼怒这个老头子的为虎作伥,好不晓事,要不是阿正个看守在旁边,肥佬就已经挥着拳头打上这老头了。

森哥这时候在墓室的另一边叫:“阿正,你押着他们过来,这边有情况!”

阿正押着我们一起过去,只见森哥和那个马仔蹲在地上仔细在看一块微微凸起的青砖,见我们过来,森哥站起来对金老片说:“金叔你看,这块砖有没有什麽古怪?”

金老片仔细看了看:“不错,这块砖的确有问题,看起来虽然和其它的青砖完全一样,但是边缘有细微的破损,这是被人撬开过的迹象。从周围的泥土来看应该有几十年没人再动过它了,咱们看看下边有什麽宝贝。”?

森哥一听有谱,赶忙指挥那马仔用铲子撬这块方砖,那马仔三下两下就把地砖撬开,下面是个小小的凹槽,放着一个小小的黑布包裹。取出来打开,包里面放着一个老式铜灯,旁边还放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森哥一看见那老式铜灯,顿时双眼放光,哈哈狂笑道:“他妈的!真有这东西藏在这儿,黑焰灯!这下老子要发财了!”

我心里一沉,想起了我见过那黑灯,听五叔说也叫黑焰灯,赶忙轻轻问金老片:“黑焰灯?这怎麽回事?老金你知道不?”

金老片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森哥就转身瞅着我冷笑,眼中凶光四射:“黑焰灯,告诉你是什麽你也不懂,不过你倒是该归位了,老子不需要你那什麽破书了,照样能得到这宝贝,哈哈!”说完,已经掏出了枪拿在手上。

我心里一惊,莫非这黑糊糊的墓室真是我冯一西的葬身之地,那测字先生算的可真准,原来这都是命!

眼看穷凶极恶的森哥就要开枪杀了我和肥佬,呆呆站他旁边那马仔却无声无息的一软身子,一声闷响,就象破口袋掉地上一样,倒了下去!五官中流出大量的黑色血块,手脚抽搐,眼见是不活的了,最后挣几下命罢了。

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森哥几乎一个箭步就跳开了那马仔身边,目光游移不定,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黑暗中,那个大刚的声音传来:“头儿,快来,有情况!”

森哥大叫一声:“阿正,看好他们几个,谁敢乱动,你立刻开枪杀了他们,我先过去看看什麽情况。你走后边一起来。”

我看阿正的手电往森哥跑去的方向转了一下,赶忙弯腰把那笔记本揣进了怀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在阿正的监视下走到了那副画跟前,仔细一看,果然有情况,墙壁上的画中,除了死的那马仔趴地上不动之外,居然又多出来一个人的轮廓!

画中右下角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中年女人,正在用怨毒的眼光死死盯着我们看,我按照画中那女人所在的位置转头去看身后相同的地方,那里空空荡荡的却一个人也没有

森哥招呼我们缓缓后退,不到十步的地方,砰的一声,肥佬的脑袋似乎撞在一堵透明的墙壁上,肿起了一个大包,连声呼疼。?

金老片觉得奇怪,伸手去摸肥佬撞到的地方,吃惊地说道:“森爷,这下麻烦了,这有一堵透明的墙壁!”?

我也伸手摸去,在空中确确实实地存在一堵有形无色的透明墙,那墙非砖非铁,坚硬异常。

我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画对他们说:“咱们是不是被关在画里了?”?

四周摸索了一圈,发现周围都是如此,我们就好比是掉进一个大大的玻璃鱼缸之中。于是更加确定的说道:“他娘的真是没错!这女人是用这画把咱们圈起来了,咱们虽然没有进入画中,但是离不开画中所绘空间的范围。哦,对了,这女人很象租房子给我那个房东梅姨!”?

第12章 杀机一闪

我心里暗自寻思,宅子里那遗像是用照片做的,说明这女人不是一个古代老死屍,充其量应该是近现代还生活过的人,按照相机出现的年份来看,最多也就是150年左右,这墓室的建造年代可决不会是近现代的事儿,包括那盗洞都象是古人挖的,这他娘怎麽回事?难道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还没死透的千年老妖怪?

大刚和山子听说死了个伙伴在头儿身边,兔死狐悲的都有点丧气,阴沉着脸看那副画,表情漠然,而画中右下角的女人给线条勾勒的活灵活现,夸张的瞪着眼,神情满是怨毒,仿佛恨不得一下把我们几个都弄死一样。

我瞧了一会儿,知道别的暂时都不重要,必须先解决了这副透着邪气的画才行,否则真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诚挚的对那森哥说道:“老大,咱们之间的恩怨,我想能否先放过一边,你要那本书的话,出去后我一定双手奉上,就算是不要,我毕竟已经记的差不多了,在这个出邪的地方,恐怕只有我那点手段可以对付厉鬼,别忘了在北京时,我还按书上教的机关得罪过您的弟兄,如果您大人大量,放兄弟一马,出去后我保证拿出所有钱财给您赔个不是!你看行不?”

森哥恨恨的看我一眼,对着我的枪口缓缓放了下去,我心中大喜,赶忙趁热打铁:“森哥,刚才牺牲那位兄弟,你不觉得死的很蹊跷吗?一拿出黑焰灯,就出了惨事,这边画中也有了情况,我看一定是五丁破相大法在捣鬼,这些事儿,还真的需要我这样的高手去处理才行!”

森哥终于被说动了,有点冲疑的回答我:“那倒是,谅你也飞不上天去,不过,要是你敢玩什麽花花肠子的事,我可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世上的!阿正,给他把手电筒,看他有什麽招数!”

就说话这阵工夫,墙上的画又有了变化,右下角那女人竟然在画中缓缓移动,距离那佝偻着背的金老片越来越近,我一眼看到,知道她片刻之间就要对金老片施杀手,于是屏吸凝神准备救人。

突然,头顶有东西带着风声急速坠落,在我们几个的强光手电照射下,似乎是一根巨大的尖刺笔直插了下来,正正对准金老片的脑门,我对这金老片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再加上恶感还不是很强,于是一脚就把金老片踢了出去,那东西几乎同时,嘭的一声,插进了地下的青砖里。

金老片给我踢倒在地上,吓的面无人色,紧紧靠在那无形的透明墙边喘气。

我看了看四周,几乎没有什麽可以躲藏的掩体,灵机一动,拉着肥佬快速的靠近那副画,差不多紧紧贴着画刚站好,头顶上又唰唰落下几根锋利的尖刺,那个叫山子的正抬头想躲,不防被一根插进嘴里,钉子直直的从两腿之间穿出去把他给钉在了地上,一声不吭的死了!

森哥和剩下的阿正、大刚还算灵活,躲过了这一波尖刺,也是给吓的不轻,瞪着眼看我和肥佬,不过也不敢走过画这边来。

短暂的平静过后,除了大量的尖刺越来越多坠落,顶上似乎还有什麽沉重的东西在往下压,巨大的体积带着重量,森哥大骂道:“冯一西你个王八蛋,不是有办法对付吗?怎麽还不动手!再他妈磨蹭,大家都要变肉饼了!”

我这时也不客气了,叫道:“别他妈催老子,都是你拿那个什麽黑焰灯惹出来的祸,你要是不给我把刀,就等着咱们一起完蛋吧!还有,快点扔个胶布过来,我有用处!”

森哥毫不犹豫的挥手扔过来一把刀,咄的一声,带着一卷胶布紮进了墙上的画中,我拔出来一看,乐了,还不错,这森哥的装备都是一流的,这短刀竟然精钢打造,不过肯定不会是军用刺刀,因为刀身很宽,拿着就是个唬人的并不实用。

空中暂时没有尖刺落下来,我瞥了一眼画中那女人,现在又呆呆的蹲在角落不动,用手在地上抠着什麽,我心头一凛,顾不得敌我矛盾不属于人民内部情况,赶忙招呼森哥小心脚底下,果然,我叫声出口,面前的地下就伸出了几只毛茸茸的干枯长爪,很象那些黑蜘蛛,一把攥住了阿正和大刚的脚脖子,森哥动作灵活,纵身一跳,没给毛爪子逮着,半空中一转身,哒哒哒哒,三个人同时开枪,打的地上青砖冒烟。

肥佬掏出了打火机,紧张的胖脸上都是汗水,对我说道:“老冯,我放火烧了这妖画,把她变一老烧鸡,看她还能不能这麽嚣张。”?

我赶忙制止肥佬:“别烧,画里头还有咱们几个人的形状,搞不好是咱们身上的什麽东西,你烧了画不要紧,我就怕连咱们也一起烧死了。”?

看着画,我突然有了主意,森哥和两个手下正拼命的闪避地下伸出来的黑手,一边用枪突突的乱扫,我可真怕子弹不长眼,飞到我们这边来,正想着,忽的一声,一个东西飞了过来,我一看是那把肥佬买的菜刀,从阿正包里掉了出来,活的一样盘旋着,直奔我脑门劈了过来!

菜刀来势快如闪电,我吓得两腿发软根本闪避不开,耳中猛听“扑”的一声响亮,我心想这回可真是死定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想摸摸看是被砍掉了半个,还是整个都没了。?

没想到一摸之下,竟然完好无损,仔细一看原来是森哥百忙之中把背包掷了过来挡在我面前,菜刀正好砍在背包上。

我死里逃生,不由对森哥有了点好感,心想:“不愧是当头领的,说一是一,还知道照顾别人!”

不过被森哥这背包一掷,我脑子里却有了对策,赶忙喊道:“森哥!再坚持一下,对准画来一枪!”

森哥毫不冲疑,乌兹冲锋枪对着画中的右下角就是一梭子弹,差点打着我。

估计那画中的女人也是被邪术操纵着,正在让主人享受任意摆布我们的乐趣,没想到有人如此大胆,竟敢开枪还击,控制她的邪术不由放松了片刻,身形滞了一滞。

也就在这一瞬之间,我一看是个机会,飞身跳到画的右下角,用刀把画中女人所在的那一部分切了下来,折了两折,用胶布缠了一百多圈。?

从我出手,割画,叠画,到缠上胶布,快得难以想象,行动之迅速准确匪夷所思,真如同电光石火一样。我这才知道一个人的潜能被逼的发挥出来时,竟然这麽惊人,连肥佬在旁边都大张着嘴合不拢。

画中的女人应该一向都是祸害没有抵抗能力的人,哪想到今天碰上我的动作比鬼魅还快,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被胶带包得严严实实。

我捏着这片包的严实的画布,觉得里头好大力气在挣脱,几乎要带着我离开地面,赶忙大喊道:“肥佬你个呆鸟,打火机呢?还不快点来烧。真要眼瞅着哥们完蛋啊!”

肥佬这才惊醒过来,赶忙掏出打火机来点,只闻见一阵恶臭,那包胶布在地上蹦了几蹦,灰飞烟灭。?

我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画,我们几个人的身形已经消失了,画中所绘的情况也慢慢褪色,最终变成一片空白的墙壁,散发出臭气和灰白的人肉颜色,仔细一瞧,竟是好多块人皮给针线缝在一起做的画布,忍不住心头一阵恶寒,赶忙跳开那面墙壁。

我想这恶毒女人的妖法算是破了,如果这就是那个被棺材钉紮住的女人,本来还想救她离开,这下完全没了好感,不由痛恨自己的妇人之仁,差点连肥佬一起葬身在这里。

周围平静了下来,金老片也慢慢走过来,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哥真是神勇,兄弟的胆色和手段能及上你的一半,死也情愿,我看你这手段都快撵上那位摸金倒斗的高手秦爷了!不是你刚才救我那一脚,恐怕老朽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兄弟谢谢你了!”

我没有任何得意之情,对金老片和森哥说道:“今夜的情况凶险无比,我没料到世界上真有如此厉害的妖术,过于大意了,没做任何准备就冒然来这里搜查,险些死在这里,刚才也只不过是赌上性命搏了一把,侥幸得很,若是一击不中,咱们都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森哥阴着脸察看阿正和大刚的伤势,一时没有理我。

我看了看肥佬还好,没受什麽伤,于是趁此机会和那个金老片又攀谈起来:“听你老是提起什麽秦爷,这人是谁?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那黑焰灯是怎麽回事?我总觉得那灯是个不祥之物,闹不好会害了大伙的!”

金老片咧了咧嘴:“说起秦爷的事儿,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年轻那阵可是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那份冷静,那份心机,真是一代倒斗的奇才高手!这差不多在美国呆了十年,孩子都这麽高了!唉,可惜了!”金老片说着用手比划了个小孩子的高度,不住摇头惋惜。

我听的怦然心动,不由好奇的问道:“记得你说他手上也有本跟我那本差不多的旧书,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拜见一下交流交流,黑焰灯怎麽回事,你还没说呢,就别卖关子了!”

金老片接着说道:“这个黑焰灯,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在美国时候,森爷找到我,给我看他一个家传的笔记本,上面说了这麽几句话:鹧鸪穿山甲,发丘天管印,墓里黑灯鬼打墙;掘岭四海游,摸金校尉留,鸡鸣五鼓鬼上身。我一看就乐了,因为秦爷经常念叨的跟这差不多,讲的是发丘印,摸金符,鸡鸣五鼓鬼上身;蹲葬棺,寒气坟,穿山掘岭绕着走,差不多一个意思,都是盗墓四大流派的切口和一些禁忌,对了,那个笔记的主人也是姓陈,不知道和森爷是什麽关系。至于这黑焰灯嘛————”

正待跟我仔细分说,那森哥走了过来,瞪了他一眼,金老片赶忙闭口不言。

森哥走到被尖刺钉在地上的山子身边,阴郁的伸手覆上了山子圆睁的双眼,扭头对我说道:“唉,这一趟真是得不偿失,大刚也是不成了,阿正的伤还能有救,都是为了这黑焰灯闹的,这他妈怎麽回事?惹急了老子就拿你们几个陪葬!”

我心里有气,虽然森哥刚救了我一命,可这话听着也太刺耳,除了阿正,这人也就是个光杆司令了,还这麽嚣张,不由心中杀机一闪,有了其他的想法。

我把刀扔回给森哥,省得他疑心,毕竟他们俩手上还有枪,翻脸还不是时候。

我走到躺在地上的大刚身边,骇了一跳,非常眼熟,因为大刚的腿从膝盖往下都被地底伸出的黑爪子夹断了,两截带着血的人脚上套着鞋子,跟我和肥佬在盗洞里见到的诡异人脚非常相像。黑暗中,我似乎瞧见大刚的后脑勺凹陷下去一块,手边平放着一把手枪,于是趁手电晃动的空档,悄悄把那手枪塞进了裤兜。

我对这黑塔样的汉子没什麽好感,于是扭头又去看那个阿正的伤势,还好,阿正估计是反应够快没给那黑爪子夹断,有点瘸的一只脚站着,也没有流血出来,我看了一眼阿正的痛苦脸色,走回森哥旁边,轻声说:“森哥,阿正有状况,你看出来没有?”

第13章 头发里的疑云

森哥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不太明白我说的话。

我见他不明白,于是扯着他走开了一点说道:“大刚死的很蹊跷,双腿给夹断不应该这麽快毙命,你留意没有,大刚的后脑勺上有个凹槽,象是被什麽东西砸出来的,那才是致命伤,可是刚才在他身边的只有阿正和你,至于你应该不会这麽做,所以我才说阿正有问题。”

森哥皱着眉头低声说:“这很难说,万一是大刚跌落地上时自己磕出来呢?阿正跟我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再想想,阿正还有什麽不对的地方?”

我知道没有什麽证据的话很难表明这件事,于是继续给他分析道:“证据我当然有,你瞧阿正的眼神,不觉得冷静的过分吗?还有他头发里肯定藏了什麽东西,我记得你们本来都戴着头盔的?”

森哥瞟了一眼阿正,泰然自若的站在那儿不做声,一场生死搏斗下来,确实很冷静,凝神细瞧阿正的头发,影影绰绰的似乎趴着一个东西,给森哥的手电一照,又缩了回去,于是摆摆手示意我一起过去,一左一右把阿正夹在中间,森哥冷冷说道:“阿正,你有没有什麽事情瞒着我?或者身体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咱们多年兄弟,断不能叫你没了下场。”

阿正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说道:“老大,我很好,我,我……….啊!————!”话没说完,竟然一声惨叫,抛下枪,转身飞跑了出去。

森哥一咬牙,拔出手枪就要瞄准,我赶忙拦住他说道:“别着急,森哥,我看阿正只是受了什麽劫持,他头发里隐约有别的东西趴在那儿,先不要开枪,我们人已经不多了,再有损失的话,恐怕难以逃出去了。”

我看森哥有点不信,只好说道:“这是我从书上学来的,五丁破相大法过于阴狠恶毒,葬屍之地都会有异象发生,我和肥佬先前就发现过成堆的蜘蛛纠缠在一起,阿正头发里隐约露出来两只爪子样的东西,毛茸茸的,就很象蜘蛛的脚。”

现在只剩下我、肥佬、金老片和森哥四个人了,力量对比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看着森哥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我想他应该也明白这一点,肯定正在心里作决定。

我想起刚才从大刚身边偷偷摸来的手枪还藏在我裤兜里,于是悄悄瞄准了森哥,以防万一。

没过两分锺,森哥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缓缓说道:“冯一西,金老片,还有这位胖兄,今天的事情实在出乎预料,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现在大家在一条船上,等平安出去了,我自会把关于黑焰灯的事情全讲给你们,至于我陈见森是个怎样的人也不用废话,以前多有得罪的,还望包涵。”说罢周围一拱手,掏出那把匕首又递给了我。

我示意肥佬从地上拣把枪起来,拿在手上,虽然知道肥佬对于怎麽开枪压根一窍不通,但毕竟聊胜于无,关键时候还有点用处,我拿着匕首对陈见森说道:“森哥,咱们这是在闹市区的地下,折腾了大半夜,上头是个什麽状况,还一概不知,我希望接下来咱们齐心协力,一起找路出去,至于出去后怎麽做,就以后再说,你那黑焰灯要是带不走的话,还请你不要太固执,免得害了大伙性命。刚才你救了我一命,我都记下了,我冯一西也是条汉子,断不会做出背后暗箭伤人的事情。”

森哥点点头,从背包里翻出几个弹夹递给肥佬,四个人就算暂时达成了和解。

我对森哥说道:“现在有三件事必须处理,一个是死去这三人的屍体,你那个马仔、大刚和山子,我看必须得清理一下,得防备着屍变化煞,第二就是金老片你们进来的路在哪里,咱们能否顺着原路退出去,也得赶紧计划一下,第三就是那个逃走的阿正,我总觉得他还有救,咱们要不要去找他?”

森哥看了看手表,无所谓的说道:“阿正的事儿就不要管了,各安天命吧,这会差不多快四点了,天亮前咱们就得出去,要不然大白天一露头保准就给警察拉走,冯兄弟你拿主意怎麽做吧,我听你的没意见。”

我握紧匕首走到最先死掉那个马仔的地方,竟然发现那屍体不见了,赶忙晃着手电去看另两个屍体,这下真的大吃一惊,大刚和山子的屍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刚才都处于紧张的气氛下,没人注意这几个已经死透的倒霉蛋,怎会知道屍体也长了脚,就这麽不见了?

难道这鬼地宫里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别人?我联想起死去的大刚后脑勺上,那块凹陷下去的打击伤痕,心里有点发怵。

墓室空荡荡的一点陪葬器物都没有,也不是很宽广,更不是复杂的千门万户般难走,唯一担心的就是墙壁,别看都是一模一样的青砖,我只怕不少都是些可以活动的暗门,这就比较麻烦,我们只有四个人,分头行动的话很容易走散,再说那个跑开的阿正很可能就躲藏在哪个暗门后边。

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肥佬他们几个,然后就问金老片:“你们是怎麽进来的?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森哥接口回答道:“我们进来的路怕是没啥用处了,因为那条路在天亮后就是一条死路,走不得的。”

我一听奇怪了:“这,这叫怎麽说?只听说天黑莫回头,背后不是人,我还真搞不懂明明白白一条路,怎麽会大白天反而变成个死路呢?”

金老片苦笑着说:“冯爷你听我说,这黑焰灯是传说中的一个古物,说是非常神秘,很值钱的,海河底下藏着一处水底墓穴,昨夜里天黑后,我们几个人包了一条船停在海河边上,装作是船坏了正在修,实际上我们都是潜水下到河底,找到了这个水底墓穴的入口,神不知鬼不觉钻了进去,忙了半夜也没啥收获,还有两个伙计死在了水里,那个血腥啊,我现在想起来,腿肚子都要转筋,太惨了!”

金老片瞟了一眼阴着脸的森哥,接着说道:“我们几个正在撤退的路上,水底墓穴的墓道里却冒出了几个蹲葬棺,这下麻烦了,我们就象碰上了鬼打墙一般走不出去,好在老朽发现了一条地下暗河的通道,连滚带爬的顺着水道摸了进来,一身泥水里除了摸到几个旧玉片,啥也没有,后来听到你俩说话,心焦却找不着出来的路,幸亏这位胖爷打开了暗门,咱们这才算胜利会师了。”

森哥这时也插口说道:“这黑灯的事儿,说来话长,我是从我一个亲戚的手上拿到个下窖子的经历笔记,才知道的这档子事儿,几年前曾经在南阳的一个山里头露过面,我那亲戚见到过,后来他追查到这灯在天津,就无影无踪的查不下去了,今晚上是意外,本来没有想到会碰到黑焰灯的,你和肥佬没有潜水装备,就算咱们命大,走到那水底墓穴,我只怕死去那两个伙计的屍体已经浮了上去,干我们这行的,没几个忠肝义胆的还会等着咱们,那接应的船只肯定早跑了,咱们大白天浮出水面,绝对是死路一条。”

我这时算是明白了,要想出去恐怕还得从我和肥佬下来那个盗洞打主意,不由自主望了一眼肥佬,出奇的竟然看到肥佬依然很平静,我心想肥佬这是怎麽了,自打碰到森哥这伙人后,肥佬经常一言不发的,这可不象他的脾气?

我这时没想那麽多了,况且我从来也没有怀疑自己哥们的习惯,于是简单的和森哥、金老片介绍了我们下来那条路,最后告诉他们:“象这样的龙眠地,给高手排下五丁破相大法后,变成了一个人气不入,阴气不出的四绝之地,生气不聚、戾气不出、鬼气凝结、寒气孳生。这种特殊的风水格局能培育出什麽怪物来,还很难说,比如那长毛蜘蛛,我就怀疑是什麽变种,还有这麽多削了皮的死屍究竟作什麽用处的?那个被我烧掉的画布上的女人,会不会让咱们平安离去?都是未知之数。”

金老片嘘着气说道:“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说的还是荒无人烟的野外,这在城市里要想准确点出穴位,恐怕没有三十年工夫是做不到的?这块龙眠地的正主究竟是哪个?我金老片倒真想开开眼界。”

一时四人无话,我和肥佬摸索着寻找我们掉下来那个洞,在青砖铺地的墓室里边走边想这个墓室的正主会是谁?

我越走越觉得肥佬表现的很可疑,以我俩的交情,他有什麽事情不会不和我商量,况且我俩一直都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但他总是保持沉默,在大学时肥佬再怎麽说是专门学过业余拳击的,那时他还没这麽肥,以肥佬的身手几场打下来气都不喘,赢多输少,那张嘴更是叽里哇啦没停过,怎麽几年不见,身手撂下了,连脾气也改了?

我装作无意识的把手电向肥佬头顶照了照,顿时吓了一大跳,我的妈呀!

肥佬头发里居然也藏着东西?

我有点懵了,想起那个阿正被揭穿后大呼小叫的逃跑,顿时不敢惊动了肥佬,忍住发软的双腿,走近森哥,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有情况要单独说。

森哥也算是绝顶聪明的人,神色不变,眼角瞧都不瞧肥佬和金老片一眼,就哗啦啦打开枪机,大声说道:“且慢!休息片刻,都不许乱动!”然后和我一前一后无意的走开了几步。

我凑近森哥告诉他肥佬头发里有古怪,八成是和阿正头发里的东西一样,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吓走了肥佬,在这种险地可就算是栽定了,救都没法救。

森哥皱着眉毛想了片刻,拉着我回来,无意识的靠近肥佬,摸出一根烟递了过去,招呼我也过来抽一根喘口气,金老片在旁边不知内情,插口道:“森爷,冯爷,这里空气已经很浑浊了,老朽都快透不过气来了,你们就别抽烟了,要知道我可是一直忍着烟瘾不敢抽的。”

森哥眼一瞪:“你个老杂毛别唧唧歪歪的,这里和海河通着呢,河水会不停的送风进来,别他娘打扰老子的兴头!站过一边去!”

我对金老片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站开,我们有事儿要办。

肥佬低头把烟凑上来点的时候,森哥的手掌无声无息的拍了上去,可能有点害怕头发里藏的东西,拍的很靠近脖子,一下就把肥佬给打晕了过去!

第14章 棺液淋浴

我瞪了一眼森哥说道:“你也不轻点,打出毛病来我可跟你没完!”

说归说,我心里知道刚才那一掌实在是高明,肥佬块头本来就大,一招不慎打不晕他,可能就彻底害了他,我自问我自己还拿捏不好这个分寸。

事不宜冲,我拿出匕首,蹲下来慢慢靠近肥佬,其实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对于什麽毛茸茸、软绵绵的小动物一向就有种天生的恐惧感,这会儿为了好朋友的性命,也顾不得那麽多了。

轻轻拨开肥佬的头发,赫然发现一只古怪的蜘蛛,有掌心那麽大,四条毛茸茸的长腿,紧紧扣在肥佬的头皮上,长腿的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黑色很扁平的肉瘤,上头没有五官,只有两只眼,嘴巴应该也咬在肥佬的头皮上,而眼睛似睡非睡的,眼皮耷拉着,还没有意识到被我和森哥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我看的头皮发麻,这死肥佬,啥时候头皮上趴这麽一个恐怖的东西,居然一声不吭的,要是就这麽给带了出去,那我们可真是作孽大了!

我招呼森哥走过一边,商量下怎麽办,那森哥虽然不惧真刀真枪的硬仗,但是对这种诡秘的东西很是害怕,脸色已经白的发青,忙不迭的找出头盔紧紧箍在头上。

金老片也看到了肥佬头发里那只奇异的蜘蛛,同样给吓的脸色发白极不自在。

我看了看森哥,见他耸耸肩膀也没有啥办法,不由心头焦躁,这可怎麽办,我是决不会答应把肥佬扔在这里不管的,可是怎样才能弄死那蜘蛛而不伤到肥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