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鬼打墙 天下霸唱 17829 字 1个月前

田丽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俩,肥佬只好说:“下午,我接一个越洋长途,一听找胖爷的,闹半天才知道是金老片那伙计,他传真了一张东西给我,让我转给你,好在我是电信局工作人员,要不然这纸的传真费,可够你喝一壶的,金老片还说什麽秦爷来北京了,让你注意下,怎麽没听说你啥时候你还认识一秦爷了,海外朋友国际友人啊,挺够派的,不过就是听着真别扭,跟跑黑道似的,怎麽,你不是去接这个人吗?”

第22章 屍油蛊

田丽看着我写出来的一行字,默默读着,也不知道看懂了多少。

我冷静下来一个个分析,广西南丹融王墓是秦建军挖过最险的大墓,听金老片说过程很有些蹊跷,现在传真里面出现这行字,说明秦建军很重视这个地方,因为秦建军在那里失落过一个很重要的玉盒,里面很可能是最后一块龙凤玉片,现在秦建军凑齐了书本,应该已经揭开了不少秘密,为了揭破全部的暗藏秘密,说不定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去那里,找回融王墓里失落的玉盒?

田丽说道:“北京车站小心苗人的意思,是不是说要你去北京找人,或者有人会在车站等你?但小心苗人又是指什麽呢?真怪。”看的出这些字已经引起了田丽的巨大好奇心。

我想金老片为什麽会这样隐晦呢?这用书本八卦来做密码,金老片不可能运用的这麽熟练吧?如果是那个什麽秦爷所写,他通过金老片传给我看,难道是想告诉我什麽情报,又不方便见面吗?看看这张传真纸,我发现刚才拆字谜时没注意,最后小心苗人这四个字和前面的隐藏手法完全不同,明显象是临时加上去的,是不是秦爷在北京碰到了麻烦,又打电话给金老片加上的,如果这样的话,我现在处境可就不是太妙,一不小心就被人盯上了。

或许我应该回一趟北京了。

我心里盘算了好久,最后告诉田丽说:“你说的不错,我觉得我有必要回一趟北京,对了,我再次声明,我刚才讲给你的经历全都是真的,一点水分都没有掺和,你万万不可去我那小屋里察看,否则五丁破相大法镇压下的女人逃脱出来,恐怕不只害了你一个人的性命,到时生灵涂炭,可是极为不妥。”

“我现在仅仅放了盏黑焰灯在那里,防备百年老屍跳出来害人,但还是很不保险的,等我从北京回来后,估计你那烧屍的行动也差不多了,你要记住,那百年老屍一定要极快的烧成灰,才能彻底解决这事儿,我们再一起去那小屋里勘察勘察,这段时间你只要在那周围加强巡逻就好了。”

田丽瞪着眼说道:“看来,我得说一声遵命了,怎麽挺别扭的觉得你是我上司呢!”

我只好苦笑着不吭气了,田丽却又不肯放过我,说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北京,我对你不放心,万一你开始就是杀人凶手,故意弄出这麽个鬼话来逃之夭夭,我岂非白白放走一个坏人?”

好说歹说,我只好答应田丽,和她约好明天一起去北京的时间和地点,又聊了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外人看我俩还真象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缠绵,越发挑起我的兴头,不知不觉喝下不少啤酒,直到田丽看表,我一看快半夜,没车去北京了,立刻酒醒了一大半,心知被这小丫头给算计了,明天一大早肯定要在我住处或者肥佬家堵我,闹不好现在已经安排了人手盯上我了,我可不想回北京还带一个大盖帽,别人会以为我是从外地抓获的,那我在北京可不用再混了,所以从西餐馆出来,我立刻打车直奔肥佬家。

肥佬见我脸红脖子粗的不是个颜色,赶忙拉我到客厅泡上热茶,也不耽搁时间,直接告诉我:“哥们有些话当时没明说,金老片在电话里交代了一些事情要告诉你,还汇了一笔美元在我这,不过还没有到帐,当时田丽在旁边,没法跟你细说。”

我就知道肥佬这孙子果真留了一手,不过现在跑路要紧,就催他:“你快点说金老片还有什麽话,钱我这还有,金老片的钱到帐后,就当是我给没出世的小肥佬一个红包吧。”

肥佬推辞了一下看我急,就直截了当的说:“金老片让我转告你,秦建军这次回大陆后本要来天津见你,因为碰上了麻烦要先去广西,有些东西留在了北京,希望你帮忙取一下,至于北京什麽地方,金老片说他也不知道,传真件是秦建军起草的,最后四个字是他按吩咐加上去的,说你看的明白,要是看不明白的话就一把火烧掉,从此不要再联系了。”

我知道这是激将法,想激我跟他一起冒险,否则肯定赖掉欠我的上半本书不给我了,不过这时候就算不激将,我已经被神秘的探险经历撩拨的浑身是劲,这种破解密码,考验我的事儿,更是充满了挑战感,说什麽都要回北京走一遭了,管他龙潭虎穴都要去闯一闯!

我要开肥佬的车去北京,他老婆也好说话,反正有金老片汇来的美元作保,也不怕吃亏,这女人的心眼虽然小点,看她一门心思为了自己和肥佬的家着想,我也不好说什麽,拿了车钥匙就走。

高速公路刚刚修好,一个多小时的路,我开了快三个小时才到北京,这拿世界银行贷款修的路,质量是不错,但车道少,又全是弯道,最糟糕的还是道路外侧没有防撞护栏,一路夜驾,吓出来的汗把衣服都浸湿了几遍。

到了北京,已经是早上了,到处热热闹闹的,我有点迷糊,秦建军所说的北京车站指的是哪一个呢?一般来说提到北京站,指的都是东单和建国门之间的火车站,西客站还没修好,正阳门那个老前门站也不象,按道理来说,秦建军从境外到达,不把东西放到机场而是车站,说明他还是在北京停留了不少时间的,我该去哪个车站呢?

我犹豫了很久,北京站太乱,人多嘴杂,想来想去还是先到前门的老火车站碰碰运气,不行的话去潘家园旧货市场转转,看能不能搞点关于黑焰灯的资料,我把车停在西大门的老舍茶馆,东饶西饶又吃了个早餐,确定没人跟着我,一抬头,到了前门地铁口附近,已经是上午了。

正站在那发愣,身后有个人撞了我一下,然后我的裤子给人抓住了,险些把正在出神的我弄个四脚朝天,我生气的扭头一看,是一老头,很瘦,不知道怎麽撞上了我,手拽着我的裤子坐在地上,把手里拿的东西都给打翻了,一看就是个练摊算命的,我肚里暗笑,怎麽今年都和算命测字的人干上了,这刚到北京就送上门儿一个。

心里狐疑,这位就开工也太早了吧,用不用这麽敬业啊?正胡思乱想,那算命瞎子已经开始嚷嚷:“谁呀,这麽不长眼呢,我王瞎子起个大早还赶一背集!唉哟,不赔我医药费门儿都没有!”

我一听明白了,敢情这位是讹人呢,得赶紧断了他的念想儿,不然人围起来就麻烦了,急中生智,我也大声说道:“您这是唱的哪出儿啊?一大老爷们儿家,净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撞了我冯老瞎,还得瑟个啥,难道我瞎了,你也瞎了眼吗?”

那王瞎子一冲疑,手有点松,呸了一口嘟哝道:“敢情你也是个瞎子?我这麽点儿背的?”

我赶忙说道:“该干嘛干嘛去,甭跟我套瓷,没用。”然后甩开王瞎子,扭头就撒丫子跑了。

走了几步,我发现自己错了方向,钻进了前门地铁口的通道,周围突然多了不少人出来,有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念叨“发票发票发票发票”, 有人举一牌子上写:旅馆三十,单间,有人抱着一箱结冰的矿泉水叫卖,更多的好像不是在等车或者等人,而是四处游荡象个闲人一般,我来过这里有几百次了,但这次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周围的人都有些不对劲。

我试着想返回地铁入口那里,却觉得自己走入一个奇怪的地方,每当我绕过一个人以为就要过去时,前面就会冒出来一个人挡路,绕过一个出现一个,就这样,小小通道里,零乱不堪的人,让我感觉象是走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人的深渊。

我有点怀疑,这决不是什麽排兵布阵,如果能达到用无关的闲人来摆阵,这高水平也就根本没必要来害我了,大把人民币都等着他去拿。

所以这些活人肯定是中了什麽邪术,自身并不知道,我抽抽鼻子,觉得周围有股说不出的味道,象是臭肉味,又象是炼油味,很怪。

我盯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闲汉,看到他额头上滚落一滴汗珠,橙黄色的象是油,根本不粘布料,顺着衣服快速滑落,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摸摸自己的额头,还好,不是油,是水珠。

秦建军叫我小心苗人,我已经仔细回忆了一遍所知道的任何消息,苗人善于用蛊,怎麽用?什麽症状?如何破解?一概不知,只记得苗人用来放蛊的除了毒虫外,还有用屍油、头发的,我闻到的这股味道,越来越让我觉得就是屍油味,那种屍体腐败后,油脂凝结形成的,很臭。

我慌了,这麽快就碰上了,我还毫无防备呢,定定神,我想既然用屍油放蛊,这人不会离的太远,《天渊山水纵横秘术》中,只有‘破’字篇里,略微提到过一些邪术的解破,我不敢想的太多,记得书中讲到:邪,坡路,同斜。邪之为邪,出其不意也,定心观阴,间有附物伤人,一正一反坐虚位,不可离弃,获其亢,澄其虚,必血破反噬,故我辈万不可为。

虽然不太懂意思,照我理解,这下蛊的也算是阴邪之术,就有血破反噬的危险,‘破’字决不是说要获其亢吗?很可能就是说占据施术之人的上位,怎麽血破反噬我还不会,但也只能试试。

左右看来看去,如果把这些人组成的深渊,看成一个周而复始转动的圆盘,或者太极图的阴阳鱼,那麽中心点就是前面右侧一点,那个正在给人算命的老头所坐的位置,我慢慢移动脚步,一步步走过去,刚开始脚步非常沉重,但是离那老头越近,我越是觉得心头轻松,走到跟前一看,老头果然不是表情呆滞,一脸庄重,正在给一个老板模样的人神吹:“你老婆是个妓女。”?

我心想:“这回算砸了吧,说人家老婆是鸡,他不骂你才怪。”

没想到那个老板连声称准,说:“我看上了一个女人,她是做三陪小姐的,和我相识一年多了,感情很好,她愿意嫁给我,只是不知道此婚姻能否圆满,并且字理如何,还请师傅指点。”?

算命的说道:“你从事筛网滤布的生意,所以写了一个‘筛’字让老夫来测,这不足为奇,但是你来看。”

说完算命的把那张纸片倒过来,指给那老板看:“你看你写的不够工整,连笔颇多,从纸的背面来看,很象一个‘茆’字,花字头,柳字旁,似花非花,似柳非柳,字面都是残花败柳之象,故断之为妓。末笔从节,犹可为善,说明她对你确是真心实意,应当娶了她。”

老板打扮的中年男人称谢不已,心甘情愿的送上卦金,告辞离去。

我想我可能和测字的有缘,见到的个个都是神机妙算,中国的汉字实在是太奇妙了,搁一老外身上,那曲里拐弯的英文字母,少了多少乐趣啊。

但我的后脊背却突然痒的厉害,象是有东西在爬,让我极不舒服,心一下收缩起来,难道还是中招了,被人在身上动了什麽手脚?更糟糕的是,我抬头一看,发现那个算命的老头冲着我微微一笑!

第23章 踏上征途

我有点发晕,神不守舍的看着老头站起身,收拾摊子往外走,对我招招手,我居然身不由己的跟着他移动了脚步,我害怕极了,大叫一声:救命!却嘴张了张,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脸上更象是被糊上一层泥巴,僵硬的连眉毛都不会动。

完了,看到老头耳垂上大大的圆孔,还有,还有腿上穿那裤子,宽大而且刚过膝盖,上衣对襟大褂,真他娘象一个苗人,我还嫌死的慢,凑上去给人捉!

老头带着我穿街走巷,远远相隔五步左右,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满头油汗顺颊而下,恍惚看到熟人,有女友韩叶娜的尖叫,有田丽和一个傲气的年轻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不知道为什麽,走到一处窄巷子后,老头突然停住了脚步,站那不动,我猛然觉得身体一松,象是什麽东西飞离了我的身体,然后就见老头回过头,扭曲着脸孔指着我说:“你….你……。”话没说完,居然倒地上死了!

我背后一阵奇痒,钻心蚀骨,正难受,突然觉得奇痒的地方给人用两根手指掐住了,一疼之下,极为舒服,我回头看去,发现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撞过自己的王瞎子,正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这王瞎子居然不是真瞎,看相貌也就不到三十岁,原来刚才都是装的,那王瞎子用手使劲掐住我脊背上奇痒的那块肉,低声说道:“冯一西是吧?你若不要命的话就尽管跑,老实跟你说,你已经中了邪术,我现在不帮你必然死路一条!”说完手松了下,我立刻感觉脊背里真的有东西在死命挣脱王瞎子的手指,心知此人所言非虚,也就乖乖的不动。

这个僻静地儿,暂时还没有人过来,王瞎子手脚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一下就紮进了我脊背里,我痛的冷汗珠子直冒,又不好意思叫出声来,只好咬牙忍着。

王瞎子费劲的在我背上钻探,一边跟我说话:“别晕,记住别晕,我可扛不动你,我叫林楠,是秦建军托人让我等你的,你小子可真够胆大的,居然想着去破蛊术,算你命大,误打误撞的带着整个邪术反噬这老头,还好,救的及时,死不了了。”

我忍不住反驳:“什麽误打误撞,那是我真金不怕火练,全身都是特殊零件,刀枪不入,搁了是你,早蹬腿儿见阎王了!”

好在很快,林楠就松开了手,我扭头一看,林楠手上拿着一根猪鬃样的东西,上头紮着一条带翅膀的肉虫,通体红肿的极为难看,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橙黄色的油脂,臭的一闻就是屍油,林楠正在把这肉虫往一个小竹筒里面塞。

我骇了一跳:“我的妈呀,这是啥子玩意?哪个操蛋的东西搁我背上的!”

林楠面色凝重的伸手翻我的眼睑,看了看说道:“好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你的同伴一直跟着,要不要我帮你甩掉她?但是就你这水平,怎麽去广西南丹啊?”

我一听楞了:“你谁啊你,别以为救了我,就能发配我去那不毛之地,没得商量。再说,敢动我同伴,你也不看看自己斤两?”

林楠也楞了:“你不是冯一西麽?秦建军说你昨晚上必然到这里的,还说给你交代的清清楚楚,我等了一夜,你不光冲到,敢情还啥都不知道?”

话没说完,林楠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我定睛一看,咋这麽眼熟呢?却头脑一阵发晕,站不稳的直想往地上坐,勉强睁开眼睛,认出离近的那人是穿了便衣的田丽,毕竟这是个熟人,于是我放心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我觉得躺进了房间,灯照的我刺眼,听到田丽和林楠在说什麽,再次睁开眼,只有田丽紧张的瞧着我,我笑了笑,田丽居然和人一起搀着我下了床,我摆摆手不用,摇摇晃晃的跟着他们走,走啊走啊,昏沉中,恍惚又见到张床,撑不住,我一下又睡了过去。

彻底清醒过来时,脊背上痛的要命,我忍不住呻吟起来,象是睡在火车的卧铺上,外面隐隐约约还在咣当咣当的响着。

田丽就在我面前,眼圈红红的盯着我,我心头一宽,于是忍不住说道:“小田你咋这麽不仗义,说好了在天津一起出发,却不等我,打你单位电话你也不在,我还以为你有啥急事不来了呢,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事儿,往后记得要提前打个招呼。”

田丽被我气乐了,瞪着眼说道:“你就贫吧你,刚鬼门关上转一圈,再接着忽悠,你干脆死进去得了!火车到站你还不醒,我就准备把你扔下了!”

我装作好奇的问:“那这是怎麽回事?我背上咋这麽疼?不是你做什麽手脚了吧?还有,你劫持我上火车干嘛?这是要去哪,回天津不用火车这麽麻烦吧,我还有车在那呢,唉哟,我的车还在老舍那停着呢!”说着就要坐起来。

田丽按住我,似笑非笑的说道:“省省吧老冯,不忽悠了?原来是开着柴勇的车来的,怎麽没招呼我一起坐顺风车呢?”

我面现尴尬,一时不慎说漏了嘴,看来这娘儿们一直跟踪着我,我摸摸衣兜,车钥匙已经不在了,自然给她妥善的安排了,于是嘿嘿一笑,静静听她怎麽说。

田丽说道:“你已经昏睡几天了,那天以为你清醒了,谁知道你还在装,一上火车你就睡了,要不是林楠说你十个小时内必然彻底清醒,否则我还真要把你扔下去了!这会咱们刚过了武汉,进入广西地界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我插口问道:“咱们还真跑广西南丹来了?到底怎麽回事?那个林楠呢?怎麽不见了?”

田丽没理我,接着说道:“我跟着你一到北京,就发现你身边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转悠,可笑你还懵头不知,后来见你奔进地道,我一时没注意,不见了你,正找你找的心焦,就看见你跟着一个穿的怪异的家伙走出来,傻乎乎的,我看你不对劲,定是那人害的,说到这儿,我觉得你这人也太鬼了吧,没一句实话,居然假扮瞎子跟人对吵,那林楠可能给你弄糊涂了,才让你遭了这一劫。”

我想了想说道:“那也不一定吧,那苗人一定是认识我的,不然也不会布好圈套等我进去,就算不是林楠那一搅,我也会掉进圈套的,但他没想到我居然懂得怎麽坏他的事儿,才不得已现出原形,看起来我还不是完全没用!嘿嘿!说起林楠,也怨他为什麽不明说,我这人在你跟前从没说过半句谎话,你这样生搬硬套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我常教导你什麽?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田丽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听我说完别打岔,我一直跟着你,就发现那个撞了你一下的假瞎子也跟着,也就是林楠,后来那老头莫名其妙的死了,还化成了很臭的一堆烂泥,连衣服都没有剩下。”田丽皱了皱鼻子,许是想起了那肮脏的场面。

“林楠也是受人拐了几道弯所托,按照你的那秦爷所说,一直在车站附近游荡,他告诉我你是被苗人的蛊毒所害,幸好那苗人的屍油蛊还不是很高级,林楠以前去过云南,就给你解开了,把秦爷,秦爷这麽拗口的称呼,留给你的一个包交了给我,还说你追着秦爷的路线,一定也会去广西南丹的,我想既然这样,就干脆打电话回单位请了假,陪你跑一趟,看看到底在搞什麽鬼?”

我拍拍发晕的脑袋,这越来越离奇了,我啥时候招惹一个会放蛊毒的苗人了,还居然知道我和秦爷的事儿,太可怕了,想到这里,我呆了一呆,广西南丹,广西南丹会不会是苗人的大本营吗?那里的融王墓厉害无比,我跑这里来,岂不是找死?

我问田丽:“那林楠呢?他去了哪里?”

田丽甩过来一个包给我,打着哈欠说:“他说了句什麽‘凤舞龙楼’,告诉我他是地质院的勘测专家,要去陕西的凤凰山考察地质,寻找矿藏,我懒得问,就叫他陪我送你上了火车,各走各路了。”

我眼睛一亮,我记得那金老片提到过这个名词,因为文绉绉的,一下就记住了,莫非秦建军这麽快就解决了凤舞龙楼的秘密?赶忙问田丽:“他去凤凰山跟谁一起?是不是秦建军叫他去的?”

田丽一瞪眼:“我哪知道这麽多,你当我是传话的,不过他说去凤凰山还真是秦建军告诉他的,说那里地质复杂,下头一定有大矿藏。”

我乐了,秦爷的朋友恐怕都是倒斗的高手吧,还地质工作者呢?也就只能骗骗田丽这小女孩,八成那个什麽“凤舞龙楼”的秘密被秦爷揭开后,有了什麽根据,凤凰山附近的下面,埋有什麽惊天大墓罢了,我对这个挖墓没啥兴趣,大不了又出一套兵马俑赚点外汇罢了,也就懒得再问。

看着田丽甩过来的背包,我知道这就是秦爷给我的东西,赶忙打开,哇,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一个小册子,我翻了翻是那《天渊山水纵横秘术》的复印件,但我此时对这个兴趣不大,接着又翻,有一份秦建军、秦太和胖子十年前一起在广西南丹融王墓的经历笔记,最后吸引我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匣子,面上粘着一张纸,看那娟秀的笔迹却是秦太所写,郑重的说匣子里有她外公传下来的一本书,是穿山秘术,现在正式的转赠与我,希望好好学以致用,还有那块穿山掘岭甲,要好生保护,有大用场的,同时又要我把小匣子带给在广州一个叫Lisa杨的人,看名字是亲戚,后面果真说这Lisa杨的中文名叫杨淩霜,而杨淩霜的父亲与秦太的父亲是亲兄弟俩,匣子很重要,一定要亲手交给杨淩霜或者他爸爸才行,最后一再拜托,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我有点丧气,里面没有提到‘龙凤玉片’中龙的秘密,秦建军得到全本后,解答出了什麽一点也没说,金老片说起有关黑焰灯的事情,也只字未提,我百无聊赖的拿起那本融王墓经历的笔记,翻看起来,而田丽见我不睡了,打着哈欠说:“幸亏我有警官证,一路押解犯人有不少方便之处,没个人来打扰,这下我要睡会了,老冯你中毒刚好,眼睑下头的黑点还没有完全消退,别看太久,多休息。”

我奇怪的问她:“等等,什麽眼睑下头,我记得那林楠也看了我的眼睑,到底怎麽回事啊?”

第24章 取得联系

田丽强打着精神说道:“看看你自己的眼皮里头,就知道了。我也是听林楠讲的,跟你一个风格,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骗我,他说当眼睑的中间部份竖着一条直线时,基本肯定你中了邪术,要是布满了黑色小点就是被下了早期的蛊毒,你就是这样,好多黑点密密麻麻的,瞎子说害你那苗人用的蜘蛛草做蛊毒,落进去后在人体内会以惊人的速度衍生,你跟着莫名其妙发高烧,最后发狂而死!死时蜘蛛草透体而出,屍体有如稻草人般,太可怕了!至于眼睑如果是青白色微带血丝,那是健康的,而满是血丝可能是你前一晚熬夜、喝酒过度,刚哭过或得了结膜炎,都不用担心。”说完这些,已经倒头呼呼睡过去了。

我听的浑身发冷,这都是些什麽玩意儿啊!看来我和这北京没缘分,招惹了森哥一伙人差点做了牺牲品,这次刚回北京又中了蛊毒!对了,那苗人究竟是和秦建军有关系还是和森哥有关系,才会对付我呢?这个问题倒是需要好生想想。

恐怕秦建军已经知道了苗人跟踪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安排林楠一直不挪窝的等我,但是苗人是怎麽知道这一切呢?我接到金老片的电话后,在天津耽搁了大半天,这时候秦建军应该早就下了飞机,布置好一切后,发现问题才又吩咐金老片打电话给我的,就在这短短一到两天内,苗人获悉了一切,赶到北京等我,又是要从我这里得到什麽东西呢?

看着沉沉睡去的田丽,我不自觉的有点怀念女朋友韩叶娜,短短几天没有见面,也不知道最近怎麽样了?我在北京车站中招以后,恍惚看到她被抓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回来后得赶紧打一电话问问。我把这些危险都一一引开,远离了我俩的生活,会不会也是标志着我和韩叶娜在逐渐远离,那龙虎山测字先生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当时我若是不离开北京的话,森哥一帮人冲早会去找她的麻烦,对了,那恶毒的苗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万一就是他们做下对韩叶娜不利的事情,我该怎麽办?想的我头痛。

秦建军果真是个奇才,书在他的手上,牛刀小试就可以找出了凤舞龙楼的秘密,现在恐怕他已经到了融王墓,也不知道有没有帮手,我这次和田丽一起去寻找他留下的痕迹,是妥还是不妥呢?田丽又是怎麽回事儿,那时侯和肥佬一起在她跟前献殷勤,也没想那麽多啊,这次怎麽这麽反常的坚决要跟着我一起呢?

一时千头万绪,纷至遝来,我盯着这本融王墓的笔记,慢慢看了进去,看起来应当是他老婆所写,从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静而且详细的记述了这次经过,看完笔记,我除了一身冷汗外,更多了许多疑惑。

那融王的绝世大墓真的很壮观,靠人力强改风水,人为的制造了一个风水宝地,护墓手段花样百出,瘴气、邪术、屍洞,一应俱全,秦爷的疑惑里提到,老融王所描绘的观湖仙山景,没有仙气缭绕,而是一座西方风格的城堡,建在高山绝顶,山下白云环绕,正中的宫殿里,供奉着一只巨大眼球形的图腾,四周侍立着一些服饰奇异的人物,怎麽看都有点象是阴曹地府。这总不会是老融王希望自己死后能当上十殿阎罗?真正的天宫内幕?但这天宫和我脑海中的美妙劲相差也太远了。

难道他看到的天宫并不是真的?

火车到了柳州之后,我和田丽已经疲惫不堪,由于不知道秦建军会不会留下什麽线索,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在柳州休息了一天一夜,趁着这个空挡,我赶紧把没花完的一万块钱存入了银行,又把秦太托我转交给她亲戚的东西,让田丽以证物的名义存在了当地的公安局,想想应该有所装扮,于是我买了一个性能不错的照相机,在背包里还装了不少的胶卷和电池。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我们乘车沿着十年前秦建军走过的路线,顺着铁路来到了广西西北部的南丹市,目的地就是桂北的群山万岭,那里有凤凰山、九万大山、大苗山、大南山和天平山,紧靠云贵高原东麓,溶岩遍布,林木苍翠,青山连绵。

九万大山的主峰游龙山,海拔四千多米,其中的蛇河虫谷融王墓,在这麽多年后已经不再是人迹罕至,那些以前经常出现的白色瘴气,随着十年前那一场恶斗,完全消失掉,一派山清水秀的环境,近几年越来越多色彩艳丽的大蝴蝶,再次成群结队的出现。

我本来还担心路上不好走,发愁怎麽去那‘融王墓明堂’,谁知到了之后才知道,想那麽多都是多余的,神秘莫测的秦建军早都有了安排。

十年前的彩霞客栈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更大点的两层小楼,我们抵达的时候,老板娘刚好出山去采购东西,没有回来,我在小楼转了一圈,发现有人在墙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两句话:我是司马迁,淩仙殿上见。

我一看明白了,这玩意肯定是写给我的,只是这书法也太糟糕了,歪歪扭扭不成体统,为什麽是写给我的呢?因为我姓冯,这个姓氏的来历,很多人并不知道,有种说法是这样,当年司马迁入狱后,家人害怕株连纷纷改姓,大儿子司马临用‘司’字加上一竖改姓‘同’,老二司马观用‘马’字加上二横改姓‘冯’,我在和金老片吹牛时说过自己是司马迁的后裔,想必秦建军也知道了这回事儿,至于淩仙殿更是靠谱,笔记里不止一次提到那融王墓的明堂就叫做淩仙殿,看来秦建军已经来过这儿,搞不好还给我留的有东西。

于是我和田丽安心的等老板娘回来,缸里有水,锅中有饵饼和米,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老板娘才回来。

和老板娘客套了一会,我就问墙上这两句话是谁写的?老板娘仰着脸想了好一会,才回答我:“这两句话是前几天一个中年人写的,男的,写完还给我说,要是有人问,就让问的人拿牌子出来,没有牌子就算了。”

我一寻思,什麽牌子啊?灵机一动,赶忙露出手腕,取下那块穿山掘岭甲,递给老板娘看,老板娘一看乐了:“呵呵,一模一样,那人手上也有个这样的,给我看过,就是没你这个沉,对了,那人说你是收茶叶的大老板,他有急事要先进山去,放了个背包在我这儿,叫你拿到后赶紧去勒托森麻家,那有最好的茶叶,要是等不到你来,几天后他回来再拿走呢,来吧,跟我来。”

我和田丽一笑,不错,老秦这人挺细心的,这样找当地人联络确实很安全,就是不知道那个什麽勒托森麻家的茶叶是什麽意思,等下倒是要好好问问。

老板娘从屋后拎出一个背包,哟,还满沉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些啥玩意儿,不敢当着老板娘面打开,万一里面有些不尴不尬的违禁物品,岂不是穿帮,于是我赶忙接过连声称谢。

老板娘对我不检查背包,觉得我挺信任她的,挺有好感,赶忙下厨房给我们做中午饭去了。

我和田丽把背包拿回房间,一打开,果然不出所料,都是些好东西,猎刀,战术头灯,可以伸缩的钢丝绳,密封防水袋,奇怪的是里面居然有两套爬雪山用的防寒服和护目镜,我就奇怪了,这是怎麽回事儿?

田丽眼睛也挺毒的,见我发呆,慢慢伸手到防寒服里一摸,就拽出一根猎枪来,枪管被锯掉了一截,保养的很不错,还有一些鋥亮的子弹堆在一个小胶袋里,田丽端着枪,瞪着我:“看吧,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你那位秦爷不是来找什麽玉盒的,倒象是劫道的,或者又要挖什麽古代墓葬,这我既然知道了,可决不能允许!”

我也被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怎麽解释,低头一翻,发现秦建军还留下了一封信在里面,话说的很直白,大致有三层意思,第一个表示感谢冯先生,对于仗义赠书给金老片带回美国非常感动,立刻用融王手里得到的十六枚黑玉戒指,解开了手上那块‘龙凤玉片’的密文,内容非常震惊,觉得在融王墓失落那个玉盒尤其重要,不管能不能找到,都需要尝试一下,所以赶紧飞回了中国。

第二层意思是说自己回到北京后,本想立即去天津,谁知道在朋友处验证一个重要线索后,得知凤舞龙楼的秘密藏在陕西,很可能周公墓所在的凤凰山下有惊天秘密埋藏,那朋友又托一个叫林楠的帮忙,一来二去发现意外的被人跟踪,听朋友说这帮人很危险,怕连累你,所以匆匆自己先来了广西南丹,叫金老片打电话给你,自是希望你能够来给予帮助,现在你看到这封信,就什麽也不用多说了。

第三层意思是说一定小心跟踪的那帮人,个个身怀异术,自己不敢在广西南丹逗留着等你,所以先进山了,那‘龙凤玉片’上说凤凰眼是一个危险的上古宝物,使用不当将会造成严重后果,留下无穷祸害,而讲到补救措施的下文时刚好截止没有了,推测融王墓的玉盒里,肯定会找到这个下文,这次不得已旧地重游,结合《天渊山水纵横秘术》,居然发现融王墓的背后还大有玄机,所以自己进山去找玉盒,希望我可以直接深入九万大山,找到雪山主峰上的‘黑焰楼、履真阁’,不仅可以一次性解决凤凰眼的遗留祸害,闹不好登仙的可能都有,所以给你准备的雪山衣服务必带上,去找那个叫勒托森麻的人,那是自己一个老战友的弟弟,景顺族人,很可靠,会做好向导。

我看到最后乐了,登仙的可能?只听说过终南山有捷径,倒还不知道这广西南丹的十万大山里也会有?田丽凑过来看了看,摇摇头对我说道:“这秦建军我看就是整个一胡说八道,我就不信这些,什麽‘黑焰楼、履真阁’,真会有这种地方?不会是又一个什麽大墓的代号吧?”

第25章 扛天灯

黑焰楼?我忙拽过纸来一看,果然是这两个字,怪了,怎麽那麽象我藏在天津那个黑焰灯呢?没这麽巧合吧,看田丽一点都不相信,我只好解释道:“我说小田啊,只有思想解放了,我们才能正确地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解决过去遗留的问题,解决新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对有些情况还未搞清楚,不要急于做决定,这样才能保证决定或决策的正确性,才能取得好的效果。对于目前咱俩碰到的一系列问题,我看可以这样嘛,一分为二,分开来看待问题。”

田丽被我说的有点发懵,猎枪一晃,止住我继续信口开河:“喂喂喂,省省吧,上学时看你还满斯文的,怎麽现在啥时候练出一个京痞子了?得,别说了,我最烦听这些紧箍咒。”

我笑笑说:“小田啊,你想想咱要这麽一撤,老秦可就孤军奋战了,万一不成功留下什麽严重的后果,知道不?严重后果啊,万一害了这广西的大好河山,我可于心不忍。”

田丽撇撇嘴,态度有点松动:“不成你还想当个英雄?拯救万民于水火?你有这麽崇高吗?”

我赶忙肃容说道:“别,真正的英雄都是烈士!我可不想当烈士。”

田丽噗嗤笑了,正要骂我,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动,走近门边悄悄一看,只见又来了一帮人,有七八个大汉,其中一个阴沉脸的瘸子象是个苗人,其他的则一色都是汉人,在柳州时我了解过,少数民族男子的着装基本都以简洁为主,最常见的就是头上包着头巾,对襟短衣,下身裤子较宽而且短,多用青蓝二色,苗族主要聚居在融水苗族自治县。

这个瘸子穿的比较花哨,我估计是一个花苗,衣服上都是刺绣,显得特别注目,而且刺绣的非常华丽,用了红、青、紫、黄等各种丝线,看起来美伦美奂,真不知道这是他的民族服装还是日常就穿这些衣服,配着阴沉的脸色,增加了很多诡异。

我对被苗人下蛊耿耿于怀,加上秦建军说过要我小心提防,所以一瞥之下,赶忙回来给田丽说:“大麻烦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我来的,看起来咱俩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能撤,这地方是人家的地头,看那些大汉的背包里鼓鼓囊囊的,弄不好藏的有家伙,一个大的犯罪团伙。”

田丽嗅到了犯罪的味道,反而来了兴头,毕竟这麽快升到一级警督,不是吹出来的,兴奋的神色在眼里一闪而过,我赶忙拦住她说道:“你别看了,我觉得那花苗古怪的很,别让他觉察到什麽,对方人多,只可智取,再说也不一定就是歹人。”

田丽白我一眼:“你当我是傻的,这地方如果不是当地人来贩茶叶,一下来这麽多外人,八成都有问题,你看咱们一路上有没见这麽多外人的?我是想看看这些人面相咋样,有问题的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本事比起你可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一会儿功夫,那些人竟然都走了,没来得及让田丽仔细来观一观犯罪相,我倒是庆幸那老板娘没有冒失的叫我们下去吃饭,要不然这深山老林的,等我们一离开,一闷棍把我们黑了的可能都有,现在至少我们在暗处,对方在明处,情况就好多了。

这帮人一走,我和田丽赶紧下来,老板娘也把饭端了上来,我们边吃边说话。

吃了一会,我就试探着问那老板娘:“刚才那帮人干什麽的?不会也是收茶叶吧,看起来怎麽鬼鬼祟祟,不象啥好人呢?”

老板娘很爽快的回答:“是啊,真的不是啥好人,最近已经来过两趟了,都是这样饭也不吃,急匆匆就走,哪里是什麽收茶叶的,依我看那,八成是些扛天灯的,尤其那个花苗,听说很会用巫蛊,现在会这个的差不多都绝了,所以我是决不敢惹的,你们也要小心点,千万别惹到了他们。”

田丽插口问道:“什麽叫扛天灯的?我怎麽不懂这意思?”

老板娘叹口气说道:“要说起这些扛天灯的,还是这十年来才出现的,以前我们这里没这麽坏的人,这十多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来了帮汉人,只听说是北京那边的一个老板组织的,和这里的一些坏的个别苗人不知道怎麽就搞在了一起,带着一帮人,经常在这山里晃,要说扛天灯,是因为我们这山,又叫游龙山,无尾龙的意思,这些年在雪山顶上,有时候会黑气冲天,天上掉下来许多火石头,都落在雪山顶上,这些人就经常上去捡拾,就算拣石头,那倒不犯法,可他们每次拣完石头回来,都要把这附近的寨子折腾个遍,很多姑娘都被他们糟蹋了,还有些小孩子也被抓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屍,唉,作恶的很呢!”

我很生气,脱口问道:“那政府呢?还有公安武警都干什麽了?”

老板娘更不开心:“政府啊,远呢,这边出事,等他们来,什麽都晚了,要不我也不会早早的让孔雀出嫁,去的远远的,我这也就要走了,等几天再回来,躲躲吧,我可惹不起这些人。”

田丽有点难受的问道:“那既然知道这些人坏,这周围的人没有防备吗?”

老板娘回答道:“防备?我们弄不到好枪,政府不让买,歹徒有枪,政府又抓不着,我们那火药枪根本不行,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老是抢姑娘,抓小孩,我们打不过只好躲。因为他们每次下山,肩膀上都扛了很沉的东西,很多面色都不对,象是死人一般难看,抢不到姑娘,曾经杀光过一户人家,惊动了武警,来拉网一样搜捕了几天,后来这帮人和武警一起就失踪了好几年,这俩月才又出来。因为我们习惯上管那些天上掉下来的火石头叫天灯,一来二去就称呼他们是扛天灯的,后来听那些汉人还很生气,说这名跟点天灯似的,不准我们叫,对了,点天灯什麽意思?”

田丽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我只好回答老板娘说道:“点天灯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一般来说,是把犯了大罪的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层层包裹,放进油缸里浸泡一天,到了夜里,将他头下脚上穿在一根笔直的高高铁杆上,从脚上点燃,有麻布吸的油加上人体的油脂,往往烧一夜的都有,天亮才死,看他们这样没人性,真该被点天灯!”最后,我恶狠狠的骂道。

老板娘吓了一跳:“点天灯这麽惨的!我的天。”

我们三个人不再言语,埋头吃饭,一时吃完,我就要老板娘告诉我们那个什麽勒托森麻的在哪,我好去找他,早早收了茶叶快点离开。

老板娘叫我先别急,收拾好饭桌,又把粮食和水缸清空,锁好门,才对我们说:“你们也抓紧时间快点忙完就离开,不然等他们从山上下来,就麻烦了,我把这些吃的喝的藏好,再有来的人就知道出事了,不往里头走了,要是万一撞上,扛天灯的抢钱杀人都做的出。”

老板娘把我们送出好远,指了条路就回去了,说是要去孔雀家躲几天再回来,粮食和水藏在哪儿我们也知道,走的时候照原样藏好就行,我坚持给老板娘塞了些钱,这才告别。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快黄昏了,勒托森麻的寨子里很不凑巧,正举办一起丧事,我和田丽背着包问了几个人才找着,一问,原来这勒托森麻的汉名叫徐群,三十岁左右,人很精悍,话不多,嘴里总是吧嗒吧嗒的嚼着草烟,身穿黑色的对襟短上衣、裤子又短又宽,头上包着白头巾,腰里挂着个棉麻织成的挂包和长刀。

我和田丽这才知道景顺人是景颇人的一个分支,迁居桂北后,逐渐自称是景顺人,其实保留的还全都是景颇族人的风俗习惯,我说呢,中华大家庭,我不记得有景顺这个民族,原来是这样!

景颇人的丧礼要通宵达旦的跳舞,日子愈多,主人愈显得光荣。屋子外头跳舞的“喔热、喔热”的吼叫着,动作粗犷有力,屋内舞者随着深沉、中速的歌声和铓锣节奏绕屍起舞。

他们唱的歌声不怎麽悲哀,而有点欢乐的味道,内容我们听不懂,勒托森麻解释说主要唱的是人为什麽会死,再追叙死者生前的为人处事并且教育后代怎麽做人、要辛勤的劳动,感激死者的养育之恩等等。

勒托森麻是个性情中人,已经知道我们要来,怕我们劳累不习惯那场面,早早引了我俩去他那儿休息,过门口的时候告诉我:“我们这的人,住房一般都有三道门,第一道门是家人、客人出入的;第三道门是通往晒台的;第二道门叫鬼门,专供人死后抬出和鬼出入。鬼门是禁止家人和外人出入的。你们相信万物有鬼魂吗?我们是遇到不祥之事就要祭鬼,还挺灵验的。”

我见田丽已经很累了,于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勒托森麻大哥,说真的,我不相信。”

勒托森麻眉毛一挑:“哦!是吗,我在你们汉人的地方生活过,好多人都是拿鬼来吓唬别人,而自己却压根不信,呵呵,不过人各有志,我明白。你们往后就叫我老徐吧,顺口点。”

景颇人是个朴实好客的民族,老徐的老婆孩子在寨子里那家人处帮忙,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的收拾了一桌酒菜招待我俩,殷勤的劝我们多吃多喝,我和田丽中午没有吃饱,都是饥肠辘辘,也不客气的闷头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