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不断放大,他的心开始狂跳。他在哪里?他伸出手,还是一座牢房。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是原身。
牢房里,他蜷缩着。很多人的脸在他脑海里闪过,反覆横跳着。有倒在血泊里的皇帝,也想给了他钥匙让他走的皇帝。有看上去温和的太子,也有露出真面目一脸狰狞的太子。有对他嘘寒问暖的容平,也有朝堂上和他抆肩而过的容平……
难道之前的一切被他改变了很多,他最终的命运还是朝着既定的方向行进吗?他活该惨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吗?
浑噩与清醒交织间,盛邛倏地坐起,眼睛迷瞪着。
月光之下,他握着手里那串钥匙。如果明天让宋鹚带他离开,会如何?
“无非是名垂青史。”盛邛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没关系,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眼前这件事他可以改变。
裘澹文眉头一动,似乎做了个噩梦。他猛地惊醒,却看到隔壁牢房里盛邛正在诡异地笑着,眼里还闪过恐怖的红光。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却是那个无害地拿着破木条在地上圈画的盛邛。
“难道是我年纪大了,看错了?可我也才三十二岁的芳华。”裘澹文揉揉眼睛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盛大人你大半夜不睡,在干嘛呢?”裘澹文试探地问道,声音压低,不确定对方是否能听见。但他不敢让狱卒发觉。
“嘘,我正在想怎么逃出去。”盛邛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会是疯了吧?裘澹文估计盛邛可能是之前被严刑拷打的时候吓到了。“唉,真可怜。”他无能为力,只好叹了口气,翻身在阴冷人牢里继续睡下。
皇帝回去后,加快替盛邛查明真相。他动用了大半暗影,很快得知了一件事——治理水患中容相立下了大功。这事虽然表面上和盛邛没有太大关系,他却觉得不太对劲。
思及此,皇帝立刻把容平召入宫里。
皇帝看着被自己召来却神色从容的容平,不禁冷下脸,“容相是太子举荐,吾以为你只是在议政上有过人之处,看来是吾小看你了。容相是个处理实务的好手,让你拘泥在小小的京城,怕是不妥。”
“臣觉得丞相之位足矣。”容平像是没听懂皇帝话里的深意一般,平静地拱手笑道。
皇帝皱眉,厉声质问,“你究竟是谁?”容平刚才这话几乎带着僭越的意味,可他怎么敢?
“臣自然是我朝丞相,也是您的丞相。”容平端着一副悠然自得的君子模样,丝毫不惧,眉目间都未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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