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起床的方式不对,盛邛转身回去,容平却喊住了他。
“等您身体好了,就办登基大典。”容平遣退了其他人,替盛邛披上外袍。
“可……”盛邛心里一惊,造反头子竟是他自己,这可不行,“我肯定做不好的。”主要是麻烦,到时候估计得累死。还是享福更适合他。
容平隐去眼底的泪,笑道,“小时候,您不是承诺过我们,等您做了大官,让宋鹚做侍卫首领,让我做军师吗?”
盛邛模糊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事:人小鬼大的盛邛拿着串糖葫芦,自己吃一颗,容平吃一颗,宋鹚也吃一颗,自己再吃一颗。他踮起脚拍了拍比他个高的容平和宋鹚,说自己长大后要“为国为民,贡献微薄之力”。容平笑着看他,知道他这几天偷偷去听人唱戏,听戏入迷才说这种话。而宋鹚则默默点头应和,还弯下腰,让盛邛能轻易拍到他的肩。
幼时的大言不惭,让盛邛都不知怎么反驳了。他的记忆告诉他,这确实是他的承诺。
盛邛的皇宫略显沉寂,昨日死了好些人,墙角和地面上的血都被人抆去,可总还留了点不太好的感觉。
他又咳嗽了一声,没再纠结,而是换了个话题,“太子和二皇子人呢?”不会已经挂了吧?哈哈。
“都在大牢里,您要去看看吗?”容平虽不赞成盛邛拖着病体去见那几个不相关的人,还是温声回道。
盛邛觉得去见见他们也行,於是跟着容平去了曾经住过的大牢,只是这次他站在了牢房外面。
“给本宫滚,哈哈呵——”牢房里突然传来古怪的咕哝声,十分骇人。
盛邛停住了脚步,狱卒尊敬地向他禀告,那是前太子,他疯了。
“……疯了?”盛邛啧了啧舌。
“卑职们一靠近,他就打人。给他送饭,他还把饭都打翻了。”狱卒叹了口气,又怕盛邛怪罪,低着头退下了。
容平微阖眼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团扇柄。他无声地站在盛邛身旁。
盛邛察觉到容平眼里的杀意,虽然不知道是对太子的还是对沉默坐着的李时曜的。他倒觉得,没必要因为他们脏了手。不过,斩草除根确实是个挺不错的习惯。反正一切都听容平的。
容平沉默片刻后道,“好好伺候着,别让他们死得那么快。”他决定不杀太子了,该让太子体会盛邛被关在牢里的滋味,让太子身上的骨头被一点点打碎。他想看看,太子是真疯还是假疯。
狱卒立刻会意,他都懂,不就是只要给废太子留口气就好了吗?
牢里太过阴森,盛邛觉得寒意四起,他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他正准备离开大牢,却突然良心发现,想起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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