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私自把盛将军想象成真正的父亲,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替齐游卖命的原因。

可盛邛又为什么不想牵扯到盛将军?这个问题只有盛邛自己清楚了。

盛邛坐在躺椅上,嘴里吃着葡萄,悠哉悠哉。他让矜负羽那么做只是想给齐游所求之事添点阻碍,顺便让傅安瞧瞧齐游这个气运之子的厉害。至於齐游他爹作为大祁战神,还是快点回来为好。

这些人一天到晚想着争权夺利,结果整出一堆内忧外患。

盛邛摇了摇头,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些人怎么就不明白,一旦打起仗来,如今这般闲适日子便一去不复返。到时候让他去哪里混吃混喝?

希望盛将军赶紧回来的不止盛邛,还有陛下。最近不知怎么,傅安和齐游在朝堂上突然争锋相对起来。朝堂上一团糟,北境那边的形势也越发严峻。

“齐游,你什么意思?”朝堂上,傅安和齐游撕破了脸。若不是傅予的那些话,他怎么也没想到从前恭敬有礼的齐游竟然如此咄咄逼人。齐游虽然年纪轻轻,手段却了得。

他让齐游那派损失了几个人,齐游却直接将他的部下接近半数都拉下了马。

“当着陛下的面,傅大人还是说清楚为好。”齐游勾起嘴角,全然是一副君子之风的模样。

傅安急了,说明他离失败也不远了。

“陛下,北蛮人来势汹汹,老臣以为应当派陈叙前去迎战。若是等盛将军回来,必定来不及了。”傅安按下心中的愤怒,朝陛下说道。

傅安已经知道,陈叙是齐游的人,若将陈叙弄出长安,齐游就少了一大助力。

陛下神情凝重地想了想,道,“傅大人说得有理。”陈叙管治安,人又年轻,对打仗没什么经验,但眼下只有他比较合适了。

“陈叙,你觉得呢?”陛下问陈叙。

“臣万死不辞。”陈叙挺直着腰,重重地跪下,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傅安怎么知道,他一定不愿为国而战呢?

齐游面无表情地伫立着,看了眼傅安,隐忍道,“陛下圣明。”

傅安摩挲着太师椅扶手,冷冷地回看过去。

……

过了几日,陈叙奉陛下之命整顿好了队伍,再过一日便可以出发前往北境。

一个小太监突然急冲冲地跑进大殿里。

“陛下,盛将军回朝了!”小太监伏倒在地,大喊道。

大殿内顿时沸腾了起来,这下好了,北境有救了。

“什么!”陛下倏地站了起来,又惊又喜。

齐游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那是他未曾见过面的父亲。

随之而来的人身上的银色玄甲闪过流光,手里的长剑胜於寒冰之色,剑锋对着朝臣们,却无人敢指责一句。许是因为要入朝,他头上未戴盔甲,如墨的长发披在身后,放肆且张扬。数十年征战沙场的岁月只在他的脸上轻轻点下了痕迹,唯独他发间的几缕白色镌刻了时光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