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突然觉得胸中一闷,捂住嘴后,一口血突然从指缝里喷了出来。他肯定了,齐游说的都是真的。

“宣太医,不,去外面找大夫。”陛下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等什么?把傅安压入大牢。”

“陛下,老臣什么都没做,陛下不该听信谗言。”傅安连忙道。

齐游扶起了陛下,“傅大人似乎有恃无恐?”

陛下听到这话,想到了什么,生气地指着傅安,“把他压下去。”他心里清楚,傅安对待他并不像其他人对他一样敬重。他借助傅安才登上了皇位,凡事都要问过傅安。可他扪心自问,有时候,也想摆脱傅安。

“陛下?”傅安的话里带上了威胁的语气。

齐游一直扶着陛下。陛下咬了咬牙,指着傅安的鼻子,“你们傅家辉煌了百年,怕是忘了,大祁并不属於你们傅家!”

傅安知道今日在劫难逃,冷笑了一声,“没有我,没有傅家,陛下登得上这皇位吗?盛玿的妻儿怎么死的,陛下难道不清楚吗?毕竟那可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

傅安被人拉了下去,陛下悄悄瞥了眼盛玿,见他没什么反应,不知是好还是坏。

“陛下可是累了?”齐游面色温和地问道。

幸亏有齐游。陛下顺着台阶而下,借口身体不适,宣布退朝。

齐游主动送盛玿出宫,其他人松了口气,和盛玿共处一室,压力实在太大。

齐游跟在盛玿身旁,一时间却不知怎么开口。盛玿虽然是他的父亲,可他对父亲的了解都是从善宜口中得知的。如今见了真人,他心中对父亲的想象一一抹除,由盛玿的一举一动重新构建。

“你和你母亲不像。”盛玿主动开口道。

“……”齐游沉默地走到马车旁。

“你母亲温婉,你……”盛玿似乎觉得揭露便宜儿子的真面目不太好,换了个说法,“我以为你会像你母亲多些。”

齐游接受了他的说法,“您需要和我一起回去吗?将军府废弃多年,并不能住人。”

盛玿本想拒绝,可看到齐游的目光,顿了顿,答了声好。

一上马车,盛玿发现马车里竟然还有人。

盛邛躺在马车里,睡得四仰八叉,实在有些放肆。

“世子,该醒了。”齐游尴尬地推了推盛邛。

盛邛揉了揉眼睛,睁眼一看,面前却是个身穿盔甲的男人。“你爹?”盛邛看向齐游,嘟囔了一句,“看起来还挺年轻。”

齐游真想当场堵住盛邛的嘴。他看了看盛玿,“父亲莫怪。”

盛玿虽看着严肃不好惹,却并不介意盛邛近乎无礼的话,甚至和盛邛聊起了天。

齐游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交谈,很难插进去话。

马车走到一半,盛邛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齐游,“矜负羽人呢?”

若不是矜负羽深入敌营,今日这事还没这么容易成。如今傅安被压入大牢,他也算为盛侯爷报仇了。

“回傅府寻他娘留下的遗物去了。”齐游没想到盛邛会突然问他,低声回道。

那个钱袋子,其实是矜负羽他娘亲手做的,被不知情的傅清渊拿去用了。所以矜负羽先前才特意让李星华取回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