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郢暗下眸子,竟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吗?南荣夏很多年前的确因为犯错被族长赶到乡下生活过一段日子。以南荣夏的性格, 他能在乡下弄出一个孩子很正常。而且盛邛和南荣夏一样, 在捉鬼上都没什么天赋。
可越是滴水不漏就越让人起疑。盛邛手上那个血十字, 怎么看都很古怪。南荣郢翻阅了毕生所学, 都没有找到这种术法。
想到这儿,南荣郢倏地阖起眼, 冷冷道,“如若他有不轨之心,必然会露出马脚。”
黑袍男子恭敬地颔首,接着说起了另一件事,“夫人最近有些异常,她昨夜曾来找过少主。不过当时少主有正事,夫人等不了那么久就离开了。”
“呵,她又有什么时候正常过?”南荣郢以一种极低的声音暗讽道。
南荣郢对他母亲的感情多少有那么一点,却也只有一点,不足以让他特意放下手上的事去理睬她。昨晚他刚从禁地灭了那只索命鬼回来后,难得有了一丝顿悟,就让所有人不要打扰他。因此他不知道母亲来过院子这事。
经过一晚上的修炼,如今他已经实实在在稳固在五钱的实力上,甚至隐约有向六钱晋升的趋势。从四钱到五钱,已然如同跨天堑,更不用说六钱了。哪怕是百年之前,六钱捉鬼师也是凤毛麟角。普通捉鬼师穷极一生成为三钱捉鬼师就是顶天了的。
南荣郢身上象征实力的古铜钱——正好五个,被他一起丢给了黑袍男子。让黑袍男子拿着,和他自己拿着,区别不大。
南荣郢屈指抵着头,斜靠在扶手上。见此,黑袍男子也没有再说起他母亲的事。
短暂的沉寂后,院子外突然传来了不小的争吵声,尖锐的女声在斜风细雨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黑袍男子甚至不用亲眼去看,就知道肯定是夫人来了。他静静地候着,只等着微蹙起眉头的南荣郢吩咐。
姜恣茜在院子外和下人们争吵了好一段时间,却冲冲没敢进来。毕竟如果南荣郢不点头,她是不敢进屋的,於是她只能把气都撒在下人头上。
听着外面的动静,南荣郢身上的冷漠气息愈发浓厚,冷哼了一声,终於道, “让她进来。”
“郢儿,他们实在太不像话了!”南荣郢话音刚落,姜恣茜便长衣飘飘地捂着脸进了屋,她面上委屈,脚上的动作却小心翼翼的。她想引起南荣郢的注意,却也怕真惹他生气。
“母亲有何事?”南荣郢自觉地推动轮椅上的轮子,往后退了几步,和她隔开一段距离。
姜恣茜立刻捂住胸口,装出一副被伤到了的模样,“郢儿,我是你母亲。”言下之意,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冷漠?
“母亲不是早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了吗?”南荣郢却不吃她那一套,“如果没事,母亲早点回去休息。”
现在不是夜里,南荣郢这么说显然只是想让姜恣茜离开,随口敷衍了她。
姜恣茜连忙从胸口处放下了故作姿态颤动的长纹丝质广袖,正色道,“郢儿,你也长大了,你父亲如今病重,他却还未看到你成家。他现在这个情况,说不定哪天就出了意外。别的世家和他一个年纪的人早就儿孙环膝了,你也该早点圆了他的心愿,省得你父亲留了遗憾。”
“父亲的心愿,还是母亲的想法?”南荣郢远远地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