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袖玉石上残留的画面最终消失在半空中,眯了眯眼睛。他的母亲,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
“我想,你该去查查她和盛邛有什么关系了。”南荣郢双手叠在一起,两手慢慢地摩挲着,眼里闪过一丝讽意。
“是。”黑袍男子颔首。
“以她的性子,这些年却一直没透露出什么事来。查她和盛邛之间的关系,恐怕要废一番功夫。”南荣郢握住八卦镜的手暴起青筋。
不过他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一些和晚一些知道真相,其实差不多。因此他并不急於一时。说不定,包藏祸心的人会耐不住性子。
“看来,过几日得去会会他了。”隐隐绰绰的屏风之间,南荣郢的声音像缠绵的细雨一般响起。
此时,相隔很远的闲亭里,依靠在栏杆上昏昏欲睡的盛邛突然惊醒,他怎么觉得背后突然涌起了一阵凉意?他一直谨记自己恶鬼的身份,他是恶鬼哎,怎么可能有人能让他觉得发寒?
盛邛认真想了想,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真不像话,连恶鬼的坏话都敢说!
他揉了揉眼睛,止住了心中发散性的想法。因为他这回真切地感受到了一道目光。
他坐直了身子,往亭子外望去,一柄伞下,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盛邛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嗯,虽然雨中那个女子的画面看着有点悚然,但他可是鬼啊,怕她做什么?
伞下的女慢慢把伞往后倾斜了一点,正好露出容颜,让盛邛能够隐约看到她的模样。
盛邛歪了歪头,他怎么觉得这个女子和南荣郢有点像呢?
执伞站在雨中的正是南荣郢的母亲,姜恣茜。她从南荣郢的院子里出来后,莫名觉得心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个偏僻的亭子附近。以往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散散心。
不曾想,她这次来,却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虽然在先到亭子的盛邛看来,她才是不速之客。
两人遥遥相望,都没有什么动作。
盛邛没有动作,是因为雨下得比之前大了些,他又没带伞,要是淋坏了这具孱弱的身体可就糟糕了。
而姜恣茜没有动作,却是因为怔愣了。显然,她认出了盛邛。
“小少爷,雨下大了。你的衣服都湿了,快回去吧。”翠芽的声音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雨丝飘扬进亭子里,打湿了盛邛的衣裳。翠芽撑着伞从破旧的小院子出来,来找盛邛。
盛邛立刻把目光放在翠芽身上,站起身,在亭子连接廊桥的地方等着她走过来。
这个时候,原本站着执伞女子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只留下一把褐红色的油纸伞孤零零地斜躺在湿润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