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去买闲书的。你一个贼,难不成还能去告发我?”柳月织理不直气也壮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盛邛粲然一笑。
柳月织磨了磨牙,打又打不过,只好生闷气。
“若是你请我喝杯热茶,我就打消这个主意。”盛邛话锋一转,眉开眼笑道。
屋里哪来的热茶?柳月织下意识拒绝,好不容易把丫鬟赶走了,这个时候要壶热茶,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屋里有鬼吗?
盛邛沉吟着不说话,只是双眼如潭地看着她。
“行,你艺高贼胆大,不怕被抓,随你!”柳月织愤怒地站起身,决定自己偷偷溜出去给这尊大佛倒壶热茶。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拎着壶好不容易倒的热茶回来了。打开门,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更不用提那尊大佛了。
“居然走了!”柳月织坐在桌旁靠外侧的凳子上,面前是她的古琴。她把热茶放到一边,想了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猛灌了一口。
“嘶,好烫。”柳月织连忙放下茶杯。她被气得脑子都糊涂了。
她的目光无意识落在了桌上那本薄薄的书上。封皮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农书大全”几个字。
“什么破书啊……”柳月织口嫌体正直地翻开来看了几眼,几眼又几眼。
书中所写的大多数都是农具的改进方法,而这恰好是柳月织的兴趣所在。这些改进方法有的柳月织闻所未闻。
“他是怎么知道的?”柳月织一边两眼放光地翻看,一边嘀咕道。
翻书的动作太大,她的手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古琴。
古琴移开一小段位置,露出藏在里面的东西——柳月织闲着无聊画的农具图纸。
古琴的机关居然被人打开了!
柳月织的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恐惧,以及一丝兴奋。
被激起的种种情绪回落,理智回归,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为何这采花贼来得如此之快,又为何前两次他都把她掳到了破庙里,而这次却堂而皇之地坐在她的闺房里?
他真是因为胆大包天,随心所欲?还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留在她这里?柳月织想了又想,心中的答案更倾向於后者。
院外,雨未停。
盛寻迎面走来,“雨这般大,云兄这是去了哪里?”
“屋里闷得慌,出来走走。”盛邛不慌不忙地俯首道,“成兄不也如此吗?”
两人在后院门口相遇,互相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这里莫不是柳夫子千金的院子,随意走着竟走到这儿了。若再上前几步,恐怕要越礼了。”盛寻看似懊恼地摇摇头,却语焉不详,不知说的是自己还是盛邛。
“成兄说的是,随意知道了女子住处,的确失礼了。”盛邛熟练地运用了同一个话术。
两人说着往回走,看上去尚且和睦。
“成兄,早点休息。”盛邛笑着走进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