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邛坐了下来,抚过碑上两人刻下的名字,垂眸思绪万分。

一蛇一鸟突然闹出动静,坟旁一小片地的土比周围稍微新一些,它们把土刨了开来。

盛邛抬眼一看,里面埋了一坛尘封的春溪桃花酒,用上游干净的溪水和四月初开的桃花酿制而成。

“怎么,我还得泼酒祭自己?”盛邛看着它们的暗示,觉得好笑。

他打开酒,清冽的桃花香扑鼻。他无所顾忌地笑了一声,举起酒灌了一大口。溢出的酒液从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落在色泽奇怪的土里,土呈灰白。

盛邛瞥了一眼,没有刻意探究。酒坛的洞中还藏着一个特别的漆木盒子,盒子上有一道复杂的锁。

一蛇一鸟围在盒子前,发出簌簌的动静声,盒子啪的一声打开了。

里面是一枚玉环。还有一堆空白的圣旨,均盖好了章。

盛邛看了它们一眼,眼含笑意。

宋鹚曾在宫墙外看到盛邛掐诀使法,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在他死后多年,一日梦中宋鹚突然回忆起了此事。

一个不可言说的念头从心中冒了出来。

他找到容平,两人在陵墓中埋下了这个盒子。孤寂无望的人生仿佛突然炸开了一丝火星,纵使痴人说梦,也要怀着渺茫的希冀。

梵文中提到生死和轮回,提到功德和业障。他们从不信佛,却涌出无用的念头日日祈祷着终有一日能重见故人。

此去经年,虽物是人非,所幸,他们等到了。

“走吧。”盛邛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了这里。

陵墓外的刑云军虽不明白他是怎么进去的,但一见到他手里的玉环,便知道盛元帝和统领要等的人出现了。

……

盛遇来联系到刀疤后,顺利知道了华服男子他们的下落。层层包围下,这群贼子插翅也难飞。

假凌王被抓时还是不明白他到底败在了哪里。直到他见到了身穿官服的盛邛。他意识到自己被戏耍得团团转。可败者为寇,他的故事要结束了。

盛邛好心地把刀疤背叛他的事情告诉了他,把他高兴得脸都歪了。

最后,大概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他死死盯着盛邛身上穿的锦衣华服,“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盛邛勾起嘴角,没有告诉他答案。他啧了一声,“听闻你是前朝太子后人,他还真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华服男子从先人留下的遗物里了解过一些过去的秘事。他忍不住退后了几步,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盛邛的神情是那样认真。

“你怎么可能……你究竟是谁……”他捶着墙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