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重生成炉鼎 白花花 6428 字 1个月前

第6章 06

06.

王少爷被身后人挤得一跌,差点摔倒在地,稳住身形后回头想骂上两句,却只看见一片人山人海。

旁边赵少爷也是一身热汗,见他一脸怒意,连忙劝阻道:「算啦。」

王少爷闻言,叹道:「这分楼开业的阵势还真前所未有,若不是你我二人出门较早,这会儿怕都挤不到前头来。」

赵少爷抬头看了看二楼专供达官贵人的雅座,难免也露出几分羡慕来,「不过听说开楼大典有一尊主楼的仙人到场,就是不知待会儿能不能一睹风姿了……说起来,秦弟也不知跑到哪去,若是错过了这开场的表演,未免太可惜了些。」

两人在台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突然只听一声巨响,脚下土地大震,人群之间尖叫连连,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好在这震颤几秒后便停了,大伙儿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有不少脾气暴的更是直接开骂,赵王两人站在人堆里,也扯着嗓子帮了两句腔。

老鸨连忙从后台出来安抚了情绪,又招呼着美人上台献舞,待退回后,却抹着一头冷汗转向管事的大人,笑容中有几分勉强,「您看,这、这可怎麽整啊……」

那管事低头看着手中玉符,嘴唇发抖,「怎、怎麽可能……十八楼的灵阵居然被破了……」他深吸好几口气才总算平静下来,「你且等着,待我去禀告……那位尊上。」

可就算如此,他管理有失,一顿责罚是逃不掉的,思及至此管事的脸色又白上几分,死人似的。

他转过身,沿着铺有红色地毯的楼梯步步向上,一连越过二楼,直至三楼才逐渐慢下。

不同於前二楼,三楼完全是独立装修,漆成鲜红的墙壁上用鎏金画满符文,是个三级的聚灵阵,在这灵气稀薄的庆州,已是最顶尖的了。

管事垫着脚步小心翼翼走到房门前,犹豫半晌,终於鼓起勇气,轻轻叩了叩门板。

半晌,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中传出,「……进来。」

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管事低头往房里走去,不过三步便腿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弯腰匍匐道:「属下参见……尊上。」

他甚至不敢一睹那人容貌,只能隐约瞧见对方鲜红的衣角,刺有莲花的暗纹。

管事颤颤巍巍的将那破碎的灵牌呈上,还未开口,就感觉身上骤然一重,一股血腥之气涌上喉咙,又被他生生吞回。

那尊上似是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二级的灵阵都压不住那群炉鼎,我要你们是干什麽吃的?」

他的声音极为柔和,甚至带着几分笑意,落入管事耳中,却彷佛连骨髓都为之冻结。

牙齿开始打抖,五脏内腑受灵压冲击,痛不欲生,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将额头磕出血来,断断续续的解释道:「……这、这次的炉鼎中……有一位修为颇高的纯阴之体……属下用了四根锁灵链,却不想还是、还是被他逃了……」

「筑基后期的纯阴之体?」尊上语调微微上扬,复又轻笑出声:「这听起来,倒有些像总部今日里跑掉的小宠物……」

管事没听懂,一时便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他身上的压力似乎减轻不少,那尊上又问:「其他炉鼎抓到了吗?」

「属下已经派人去抓了,只不过这风月楼太大了些,四处又布满了阵法机关……只怕是,没那麽快……」

他哆哆嗦嗦的说着,红色的袍角扫过他撑在地上的手掌,有些冷——

管事悄悄抬头,却看见一手指粗细的小蛇不知何时攀在他的手背,正嘶嘶吐着信子。

再然后,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

秦断花了一个时辰将所有炉鼎全部救出,又循着能量回路找到了阵眼。

布阵之人似乎根本没想过破阵的问题,所以根本没有加以掩藏,反倒大大咧咧的暴露在走廊中央,想不注意都难。

秦断单膝跪在阵眼旁边,右手掌心血雾翻滚,凝出一柄巨大的尖刃——他真元有限,还要分出一部分来压制这灵阵的威力,如此消耗之下不免一身热汗,轻薄的衣裳被汗水浸透,黏在皮肤上,色情至极。

深深吸了口气,秦断眯起眼来,头也不回的道:「待会我破阵之后,你们自行找路逃跑,能不能跑出去全看运气,千万,别跟着我。」

话音未落,他也不等那些人答覆,手中血气暴涨,狠狠往阵眼一送——

巨大的灵力从中炸开,秦断早有准备,顺势往外撤离,待那灵阵完全暗淡之后,足尖一点,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跑去。

秦断口中涌起一股血腥,可当下却只能草草压住……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随着时间流逝,那股预感就越发浓烈,直至现在更是生生激起了一身冷汗。

可一连往下跑了三层,竟然是一扇窗户也没见到,反倒是每层都布有相同的灵阵,只不过是一级的,以他目前实力,强行破阵不成问题。

又是一股腥气涌上喉口,秦断脚步踉跄几下,眼前阵阵发黑,扶着墙角吐出一口血来。

他喘息几下,待到气息稍作平复之时,刚想迈步,却发现浑身上下竟然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

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灵压在瞬间笼罩他的身体,秦断脸色惨白,眼中渗出血丝,一口牙齿几乎咬碎,却死撑着不愿倒下。

「哦?居然是个有骨气的……」有谁在他耳边轻笑,秦断却已经听不清了,他能做的便只有调动全身精力,去抵抗这股於他来讲强大了太多的压力,以至於那人骤然松手时,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

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秦断丝毫没客气,一把扯住对方的衣袖,张嘴便是一口血。

还不等他把胸腔里的淤血吐完,下巴就被人抬起,指间的力道几乎要将他骨骼捏碎。

秦断眯了眯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雪白的发,发梢上沾了些红色,是他刚才的杰作……除此之外,一双金色的眼眸正饶有意味的盯着他,瞳孔极细,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还真是冷血动物没错,秦断迷迷糊糊的想着,露出一个苦笑。

竟然是他。

白伶之——他生前唯一徒弟,一只带有上古蛟血的蛇妖。

蛇本性淫,白伶之极擅双修之道,与这风月楼倒也息息相关……如今撞见了,便只能是他运气太差,自投罗网。

秦断心下百感交集,眼神却渐渐涣散,不断有细碎的血沫从嘴角渗出来,落在透明的衣襟上,一片鲜红。

白伶之见状,爱怜的替他拭去血水,他长得极为好看,此时一笑,更是惊为天人。

「师尊的脸就算沾了血也如此楚楚动人,看得本尊突然舍不得惩罚你了,怎麽办?」

他自问自答的说着,换了个姿势将秦断虚弱的身体拢入怀中,又顺了顺他被汗水浸湿的发。

「可宠物擅逃是死罪,何况你身上还沾着……那个该死的剑修的味道。」他说到这时,声调直转而下,透出几分寒意。「但是我不能动你啊,因为你这具身子是为师尊准备的……要是不小心玩坏了,师尊会怪罪於我。」

秦断只觉得后脑一痛,被迫仰起头来;白伶之扯着他的头发,一双金瞳明亮,里头带着某种莫名的狂热。

「我最怕他骂我了,你说说,怎麽办才好?」

他如孩童一般茫然的问道,手中力量却不断加重,生生拽下几根长发。

秦断嘴角一抽,这小疯子……

蛟龙血统强大,但本性放荡,经常与其他妖类交合,所诞下的子嗣拥有极强的力量,却精神不稳,若要受到体内蛟血反噬,便极易疯魔。

百年前他离开白伶之的时候,这小子还没这麽疯……如今再见却是已经融合了蛟血,额间生出一枚银色的龙鳞,与他白发金瞳的模样倒是相配。

若是放到从前,他倒是有数种方法压制於他,可现下这般凄惨模样,能在此人手里存活下来,就已是不易了。

秦断因受伤而昏昏沉沉,可白伶之的话倒是听得清楚……这具身体果然是为他准备的,只是似乎又发生了点意外,自己提前复活,却无人知晓,还把他当做身体的原主。

而这一切发生至今,冥冥之中并已注定。

见他久久不语,白伶之也没了耐心,上手封了他浑身穴道,抱着秦断一息之间便来到了三楼的卧房。房门一开,便见门口的一处地毯上涌动着一群小蛇,似乎在分食什麽东西,见他回来便听话的作鸟兽散了,干净的地毯上连血迹也无。

白伶之抱着秦断将他放在床上,温柔的撩开那人脸上的乱发,他体温很高,柔软的指腹触在脸上,极为舒服。

秦断忍不住咳了几声,身体微微弓起,胸口起伏,一头冷汗。

他觉得自己早该晕过去了,可却始终没有,不但如此,被震伤的经脉正被一股力量缓缓修补。白伶之眉眼弯弯地望着他,像是一个找到了玩具的孩子那样,充满了新鲜感。

「真像啊……」他摸着秦断的脸,发出痴迷的感慨,「连我都没想到会这麽像——下面那群家伙上报的时候,我还在想他们此生不曾见过师尊的尊容,区区一介蝼蚁,怎比得上师尊半根指头。」说罢,白伶之又凑近了些,柔软的身体缠住秦断,靠在他耳边轻轻吐息,「结果却是这麽像……太好了。」

秦断本能偏了偏头,却觉得耳廓一热,差点从床上跳起来。那蛇妖吃吃的笑着,吐出分叉的蛇信,伸手强行按住他的脑袋,呲溜一声钻入耳孔,细细舔舐起来。

秦断只觉得耳畔一阵水声,敏感的内耳受异物入侵,带来的不适感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肌肉绷紧,大口喘息着。

「你很怕痒……」白伶之说,「很好,这点跟师尊一样。」

「可是你也不是他。」他又说着,白皙的指尖划过秦断滚动的喉结,将那惨不忍睹的血衣轻轻划开。

「这样就更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对你做很多……不敢对师尊做的事情了。」

「放心,我不会留下痕迹的,就算师尊回来了也不会发现。」他笑着,笑声里带着遏制不住的喜悦,又十足的疯狂。

秦断狠狠抽了口气,他闭上眼,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

弱肉强食是他教给白伶之的东西,如今看来,这小子掌握的很好。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秦断只觉得身上一凉,鳞片的触感让他狠狠打了个哆嗦,只见一条小小的白蛇正靠在他胸口,眼睛是一如主人的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