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重生成炉鼎 白花花 4619 字 1个月前

「我知道。」

「那你为什麽还存在?」

「那要问你自己。」心魔说,「我即是你,是你求而不得的执念,是你无法摆脱的慾望。」

「可是我不想要你。」吴缺说。

「你会想要我的……如果他抛弃我们的话。」

当时的吴缺想,怎麽可能呢?

父亲是喜欢自己的,他会在喝酒的时候递给他一口,会在睡觉时轻轻拍着他的背,会跟他聊村子里发生的趣事,会告诉他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

是他把他一点点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会高兴、会悲伤、也会牵挂。

如果被抛弃……吴缺不敢继续想了,他只觉得胸口闷痛不已,像是快要死去。

他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没有死,一个人生活了三年没有死,可如今光是想想那人的离去,他便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这就是爱吗?他茫茫然的想,既然爱情这麽痛苦,那麽他不会让父亲知道。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吴缺开了门,发现父亲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穿着夜色一般的黑袍,站在月光下。

他还是那样漂亮——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漂亮,吴缺痴痴的想着,看着那人抬起修长的手,落在了他的发顶。

父亲说:「我要走了。」

於是那个瞬间,他的世界,崩塌了。

……

秦断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有什麽湿软的东西贴在他的后颈,舔舐着那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一下又一下。

他狠狠打了个抖,挣扎着想要将其推开,却又被搂的更紧。

那人滚烫的吐息喷在耳畔,带着点凶狠的强势,「别乱动。」

是吴缺的声音,只是吴缺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秦断抿唇压住了心底的不爽,转而看向四周。

他被带到一个很大的房间里,身下是柔软的床铺,透过红色的纱帐,能隐约看见外面的摆设。

床头的四角都安有夜明珠,空气里弥漫着熏香的味道,很甜,秦断不太喜欢,他觉得过於腻了……这小子口味变化这麽大?

他乱七八糟的想着,暗地里悄悄运气,却发现这里设有封灵的阵法,加上身后这个最大的威胁……他几乎只用一秒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流年不利,秦断面无表情的评判道。

「你在想谁?」那人问他。

秦断没有作答,於是对方又问,「是刚才那个剑修?」

「……」

「如果是他的话,奉劝你别想了。」心魔舔着他肿起的后颈,嗤笑道:「那小子从来死心眼,他既然认定了父亲,便不会再看其他人一眼。」

这话倒是有些刺耳了,秦断一个没忍住,反驳道:「那你怎麽肯定我就不是他?」

话未说完,下巴便被人狠狠捏住,秦断被迫转头,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

吴缺——的心魔微微一笑,他凑过来吻他,见对方躲闪,便狠狠在秦断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后者抽了口气,心想这狗崽子无法无天了,逮人就咬。

心魔道:「预言有云,转生之体三百年后现世,其外貌声音甚至连性格都与原主相似,甚至拥有片段式的记忆,但唯有一点——」

他舔着秦断下巴上渗出的血珠,慢条斯理道:「他无法说出自己是谁。」

「如果你真的是他,那你为什麽不说?」

秦断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

那笑声有些嘶哑,带着点无奈的自嘲,心魔缠紧了他微微发抖的身体,皱眉道:「你笑什麽?」

「咳咳……嗯,没什麽。」秦断敛了笑,轻轻吐了口气,「刚才说到哪来着?」

「……」

「哦,我想起来了……」他点点头,张嘴艰难地想吐点什麽,可脑内像是被生生劈开,巨大的疼痛感让人眼前一黑,连同天地都旋转起来。

秦断靠在心魔怀里,冷汗打湿了他薄薄的单衫,因为疼痛的关系脸色惨白,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跳动着,狼狈的很。

可他也顾不上这狼狈,等那股磨人的疼痛稍稍褪去之后,才颤抖着声音开口,「他们都知道?」

「……谁。」

「当然是……」你们这些与我有情劫的人,这句话秦断说不出口,便换了种方式,「你们都去过殒魔谷了,对吗?」

当年他渡劫身陨,若是这群小子真的有心,定会来到那处,如果天道利用这个将几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发布那条莫名其妙的预言……

也难怪自己从未隐瞒,他们却咬定自己一定不是——是啊,一样的性格、外貌、资质、声音,甚至连记忆都有,加上那条预言有可能让他复生,又有谁会去主动怀疑,原主是不是提前回来了?

只有……只有予舒那个生性多疑的家伙,会不惜自毁双眼去窥探天意。

秦断想着想着,突然就释怀了。

既然知道了是谁在搞鬼,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强些……虽然以现在的处境,似乎也强不了多少。

他感觉到这狗崽子的手开始不安分了。

那心魔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手则穿过腰带,往斜开的领口里伸,秦断翻了个白眼,狠狠拍他一下,「别乱动。」

换来的却是肩上又被咬了一口,尖尖的犬齿隔着衣服,磨蹭着肩头那块软肉,有点痒,但不痛。

秦断这会儿全身脱力,半靠半躺的窝在对方怀里,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偶尔说两句狠话听起来欲拒还迎的意味还多些……他干脆懒得挣扎了,任凭对方把他当块骨头似的啃。

最初看见两个儿子的惊讶已经淡了,秦断更想知道,吴缺到底为什麽会选择这条路……心魔分离,灵魂撕裂,那样的疼痛甚至不输於将他劈得魂飞魄散的那道雷劫。

是他执意的离开造成了这一切吗?

久远的记忆缓缓涌上,秦断有那麽几秒钟的失神,又被身体上的触感拉回了神智。

衣服不知何时尽数敞开,略有些单薄的胸口暴露在空气中,一只滚烫的手正按在他的心脏处,带茧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弄着胸前的乳首。

秦断的呼吸急促起来,这具太过敏感的身体自主发热,一滴汗水顺着他修长的颈脖滑落,没入锁骨的凹陷里,被人用手抹去。

心魔拨开他披散的长发,舔弄着光裸的后颈啧啧出声,那处的伤口还未好全,充血的牙印被烙在凸起的脊椎骨上,显得有几分色情。

有什麽又热又烫的东西竖了起来,抵在秦断被强行分开的腿根处轻轻磨蹭,后者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麽样的表情,但多少带了些无奈,以及茫然。

如果说秦断把所有的宠爱给了白伶之,那麽他所有的耐心都在吴缺身上——将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教导长大,从牙牙学语到为人处世,他在努力将他变成一个「人」。

可是他忘了,狼终究是狼,再怎麽的驯养教化,也抹不去他骨子里的血性……

滚烫的唇印上他后背的蝴蝶骨,秦断颤抖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双手被反抓在后,被迫挺起的胸口被对方肆意亵玩,将那白皙的皮肤揉的通红一片。

他轻轻吐着气,感受着身后那只小狼狗一口一口的咬着他的骨头,粗重的喘息喷洒在敏感的伤口处,烫得要命。

自己应该说些什麽,秦断想。

於是他断断续续的问,「当年伤我的……到底是你,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