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光神 黄易 15345 字 22天前

恍惚间淩渡宇跟她一起飞跃,没有任何肉体那令人卑贱的限制。

他们在夜空上翱翔,完全脱离了人的枷锁。

美女的长发波浪般起伏,仿若扫过原野的轻风。

淩渡宇感到出奇地虚弱,心中升起一股明悟:这美女是借着他的能量而存在,这一切也是借着他的能量而存在,是一股奇异的力量,引发了这一切一切,引发了他未知的某一面,引发了他深心内的渴求。

想到这里,他怵然大惊。停了下来。

美女重复先前诱人的动作。

淩渡宇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他渴想和美女一同共舞,另一方面,他又知道这大是不妥。累年的禅定,使他在悬崖边挣扎。

淩渡宇一口咬在提起的手臂上,鲜血溅出。刹那的痛楚,使他完全回复清醒。他一声狂叫,身子向后暴退。

一退便退出黑布幕外。

眼前一切依旧,垂地的黑幕横互在“大殿”的中心,身后那芬妮小姐仍然卷卧原来的位置,可是淩渡宇己失去了揭开布幕的勇气。

他一连向后退了十多步,咕咯地坐倒地上,刚好是那芬妮小姐的身旁。

他无意识地望向美丽的芬妮,惨呼一声,别转了脸,原来他居然觉得芬妮丑陋不堪,远比不上他脑中那鲜明美丽发光的女子,那深心中追求的形象,使他对芬妮的美色不忍卒睹。

后悔涌上心头,他跃起向黑幕冲去,只有里面才有那最有意义的东西、其他一切都是平凡和乏味。管他甚麽!

他的手触上布幕,又踉踉跄跄向后倒退,不!他要逃走,离开这里。

跌跌撞撞地来到升降机前.一手压在按扭上,机门即时打开,淩渡宇想也不想,冲了进去。

升降机只有上下两个按扭,淩渡宇一把按在下面的按掣。

机门关上,徐徐下降。

机门打开,升降机外站了两个人,一见竞是淩渡宇,愕然以对。

淩渡宇一个箭步标前,趁对方发呆的刹那,左右乎同时击中那两人的额侧,对方一齐应声倒地。淩渡宇一侧身,顺手牵羊,从他们身上掏出手枪。

升降机外是一个客厅模样的地方,厅心站着几个人,听到异响,都一齐望向淩渡宇那个方向,恰好见到淩渡宇猛虎般向他们扑来。

淩渡宇完全回复过来。

对方反应快的,己伸手人外套内掏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淩渡宇,他一举双枪,高喝道:“举手!”

对方几人面色齐变,缓缓举起双手。

淩渡宇大感满意,向举着手的敌人走去,金统仍然躺在担架上,不省人事。

其中一位道貌岸然的自发老者摇头道:“朋友!你逃不出去的。”

淩渡宇晒道:“你留点精神去担心你自己的命运吧!”他认出这是先前那老者的声音。

淩渡宇跟着用枪嘴指了指金统,道:“救醒他!”

老者道:”药物不在这里。”

淩渡宇面容冷酷地道:“我现在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若我的朋友还未醒来,我先枪杀你们其中一人。”

老各眼中闪过愤怒的神色,很快又压制下来,淩渡宇冷硬无情的神色,使人感到他绝非说笑。

老者沉声下达指令,立即有人走往金统处,取出一小筒喷剂,喷在金统的鼻上,一?股浓烈难闻的气味。充斥在整个空间里。

老者似是众人的领袖,道:“淩先生果然不凡。”

淩渡宇心中升起羞惭,若对方知道自他连那黑幕也不敢揭开,不知对他有何构想。他只是一个失败者,不敢面对深心内渴求的理想。

金统挣扎了几下,鼻管咿咿晤晤发出声音,登时把淩渡宇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回复警觉。

那喷剂效用神速,金统回醒过来。

淩渡宇鹰隼般的目光,罩定各人,一边急步走到金统身边,一条湿冷的毛巾会更好,但他无从获得,唯有蹲身把冰冷的枪管,贴在金统的面颊,轻轻拍打,低喝道:“醒来吧!金统!”

金统又挣了一挣,张开眼来,呆了数秒,摹地“呵!”一声坐了起来,眼神由茫然转为清醒。

淩渡宇心中赞了一声,金统不愧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这麽短的时间恢复了神智,对自己大增助力。

金统接过淩渡宇递给他的枪,站了起来道:“就是这班牛鬼蛇神在搅风弄雨。”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大步向厅心众人走去。

淩渡宇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金统喝道:“谁是代表!”

淩渡宇指着那老者道:“看来是他了。”

金统粗暴地向各人搜身,每一个人都被命令伏在地上,最后只剩下老者一人站立。

金统道:“电话在那里?”不待老者回答,他的眼睛已经巡梭到厅侧一套组合沙发旁小几上的电话,大步走了过去。

趁金统打电话的空档,淩渡宇向老人间道:“你的身分和姓名?”

老人抿嘴不答,面上神情坚决。

淩渡宇双目奇光忽现,全力展开他拿手的催眠术。

老者眼中出现茫然的神色、忽又回复坚强稳定,这人心志坚毅,是催眠者最头痛的施术对象。

淩渡宇话锋一转,道:“‘光神’对你们好吗?”

老者呆了一呆,这句话奇锋突出,是淩渡宇攻心之策,减低老人对抗的敌意。

淩渡宇步步进迫,不让他有任何思考的时间,道:“芬妮小姐说,阿达米亚要你和我合作。”这句更是胡诌之至,淩渡宇要引起他思想上的混乱。

老者果然愕了一愕,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

淩渡宇眼神深邃无尽,像两个没底的深潭,紧紧攫抓着对方的心神。

淩渡宇声音放得更柔和友善,道:“你叫甚麽名宇?”

金统这时走到淩渡宇身旁欲言又止,但淩渡宇已无暇他顾,全力以精神去驾驭对手。

老人茫茫然地道:“人生实在太苦闷了,光神是我们的希望。”

淩渡宇估不到会引出这句话来,他却有同感,比起适才的遭遇,人生实在是太闷了。其实他最想问的问题,就是卓楚媛等现在身处何方,但这时为了不令对手产生对抗的意识,不得不顺着他来说话。

淩渡宇道:“光神从那里来的?”

老者摇头道!“是他找到了我们,他乘着闪电,来到地上。”

淩波宇道:“光神要你们做甚麽?”

老者面上现出兴奋的神色,道:“它不要求任何东西,反而要帮助我们,帮助我们回到天上做神,光神说它只是我们的忠仆,我们才是神。”

淩渡宇大感愕然,心忖这算是那门子道理。不过已不由多想,其他的敌人随时会出现和反击,必须速战速决。

淩渡宇道:“光神在那里?”

老者在催眠下,陷入混蒙的状态,闭上双目,缓缓道:“它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现,它的神体却给供奉在飞船的神合内。”

淩波宇心中一震,难道真是外太空来的异星人,随着太空船来到地球上。

他打蛇随棍上,间道:“那些它找来的人,是否也在那里?”

老人震了一震,露出挣扎的神情。

淩渡宇不敢放松,道:“是不是也在飞船内。”

老人呆了一呆,点头道:“是的!”

淩渡宇问道:“飞船在那里?”这时他也紧张起来,假设老者的答案是在天外,他就算有太空总署在背后支持,怕亦要一筹莫展。

老者道:“在……”

异变突起。

四周暗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淩渡宇暗骂一声,一个箭步向老者标去,照他估计,定是手到擒来,一来对方受制于催眠术,神智混饨,二来以他的身手,即管对方壮健如牛,也难逃他的指掌,何况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他立即知道自己错了,老者并不在那个位置,这怎可能?他灵敏的听觉清楚地告诉他没有任何人移动带起的风声,包括伏在地上的敌人,他迅速走动,四周空无一人。

在淩渡宇骇然里,左边风声压体,淩渡宇一言不发,一个古勾拳向对方痛击。

对方身手非常了得,一侧头避过他的铁拳,低喝道:“是我!金统!”

淩波宇尴尬收拳,幸好这是不见指掌的黑暗,刚才他往极度震骇下,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两个患难的人又聚首一堂。

金统低声道:“你记否得大门的位置?”

淩渡宇不答反问,道:“你通知了警方没有?”

金统废然道:“电话受到干扰,我们的敌人着着领先,连这样的优势也可以刹那间瓦解冰消。”又闷哼了两声,他的性格刚强之极,绝不言败,但面对接二连三受挫,也感气馁。

淩渡宇道:“跟我来!”向前扑去,暗忖只要贴到墙边,那怕找不到出口。

两人一齐惨呼!向后踉跄倒退。

原来不出三步,一齐掩上坚硬的石壁。

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一直在厅心活动,最近的墙离他们最少有四五十尺,怎会才走两步便撞上墙壁。跟着是“嘭!嘭!”两声,夹杂着两人的惨叫声,原来他们才退了两步,背脊亦撞上一堵硬墙。

整个空间在他们不能察觉下,彻底改变了。两人互相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显然都是在极度的震骇。

柔和的光,慢慢亮起来,片刻前还是仅可见物,刹那后两人已不能睁目。

光线太过强烈了,把一切物质,包括他们的衣服和身体,都幻化成没有实质的物体。

在眩人眼目的白色强光下,他们俩人正在一道十二尺许的正方形廊道里。

廊道平伸往左右两边。

淩渡宇望向金统,后者眼中射出惊骇欲绝的神情。淩波宇颇有一点快感,金统一向不信怪力乱神,这一来足够他消受了。他有了早先的经验,大大增强了应变的能力。

淩渡宇站起身来道:“兄弟,左边还是右边?”

金统大口大口地吸气,勉力站起身来道:“对不起!我身上东西全给他们搜去,没有铜币,不能掷毫决定。”

淩渡宇像是忽地想起一件事,喃喃道:“左、右、左?或右?是不是这个意思?”

金统遭遇此间怪事,早晕头转向,不辨东西,淩渡宇这几句说话,更是令他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这是淩渡宇想起阿达米亚所说的“为甚麽只发展了左边,而不是右边”,自然足无从理解。

淩渡宇并不浪费时间去解释,向右边走去,道:“让我们来赌赌彩数。”

金统耸耸肩,跟着淩渡宇向廊道的右边走去。

光线不知从那里透出来,却一点热度也没有,倒是相当凉快。

两人在寂静的廊道愈跑愈慢,终於金统支持不住,倚着墙停了下来,道:“我要歇歇。”长廊似乎永没有尽头。

淩渡宇正要回话,强光开始暗下来,不一刻回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两人惊魂未定,一点光芒在远方亮起。

金统叫道:“那是出口。”通道的一端洒射出柔柔的日光。

那便像两个在荒岛苦待的余生者,看到来援救的船队。

淩渡宇首先跃起,欢呼道:“快来!”

金统死命跟随。

出口的光线愈来愈扩大,显示他们迅速接近出口。

两人终於来到出口处,蓦地停了下来。

强烈的日光从外射进来,使他们完全看不见出口外的情景。

在出口的尽端,有一幅大玻璃,把整个出口封闭起来。

金统敲了玻璃几下,原本失望的面容露出兴奋的神色,喜道:“玻璃并不厚!”

淩渡宇向他一点头,两人连番患难,大有默契,一同退后几步,然后全力以肩膊向封着出口的大玻璃冲去。

玻璃溅飞。。

整幅大玻璃瓦解下来。

两人踉啮向前跌出,强大的冲力,使他们滚倒地上。

四周充斥着人们的叫声和汽车声。两人骇然地发觉他们正倒在曼克顿热闹中中心的街道上,四周的行人惊呼走避,看着他们两个人。

日正当午,一地的碎玻璃。

淩金两人对望一眼,望向通道出口的方向,只有一块碎了的大玻璃,却没有任何出口,那只是一问书店的落地玻璃吧!

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大步向他们走来,道:“你这两个疯子,为甚麽要撞毁我的书店,我要报警。”

金统向淩渡宇推让道:“听说阁下应付女人最是高明,这是你一显身手的机会了。”

淩波宇苦笑道:“我可以应付那个女人,但请你应付我身后这个男人。”

金统望往他身后,一个员警不怀好意地排众而上。

金统怪叫一声,整个人弹起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第七章 力图反攻

他们经历了很多事:名人的失踪和自杀、威尔的受伤、在医院的失踪、卓楚媛和文西的消失、神秘的电光、活像有灵性的大货车、神秘的组织和人物、阿达米亚、光神、神奇的通道,这许多事,实在都指示出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参与其中。

这力量究竟是正是邪,他却分不清楚。

说它是正,偏偏它又与掳人和谋杀连在一起。

说是邪,它却从未正式加害任何人,包括他和金统在内。

“喂,你在想甚麽?“坐在安乐椅上的淩渡宇抬起头来,见到金统一边用大毛巾干头,一边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刚从愤怒的书店女老板和员警的追捕下逃回来。

这是淩渡宇的临时寓所,金统本提议到他家去,但淩渡宇以保密理由拒绝了他,谁说得定金统的家不是住满了敌人。

淩渡宇也是刚沐浴完毕,享受这数天来从未曾有的休息,闻言笑道:“我也不知在想甚麽?或是要想甚麽才好”

金统同意地点头,他自己的思想亦是混乱不堪,像一大团乱线,线头不知埋在那里。

金统记起了一件事,问道:“在货车的尾箱内,敌人放麻醉气前,你曾问我一个很关键性的问题,但你来不及问,我便晕倒了,那究竟是甚麽问题?”

淩渡宇正容道:“你记否我曾向你说过,楚媛私自留起了一些有关名人自杀的资料,没有写在她的报告上。”

金统想起当日处处阻挠卓楚媛,神情不大自然,喃喃道:“记得……其实她为甚麽不写在报告上,那将会增加说服力。”

淩渡宇道:“这正是问题所在,资料一定非常重要,否则也不会有人故意破坏她储在电脑中的档案,但为甚麽她不把资料加在报告上。”

金统皱眉道:“是的,为甚麽会这样。那天会议她已准备说出来,可惜……”以他的性格,肯表示这样的悔意已是难得。

淩渡宇道:“我想道理非常简单,这一定是那资料并不适合公然写在报告上,想想你们国际警方会有些甚麽禁忌。”

金统霍然道:“我明白了。”

淩渡宇期待地望着他。

金统徐徐叹了一口气,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国际刑警有所谓三不管。”顿了一顿,续道:“就是对举凡有关‘宗教’、‘种族’、和‘政治’这三方面的事情,都绝不插手。在一般情况下,我们只是干着各地警方的中间人,做穿针引线式的联系工作。只有威尔负责的‘特别行动组’是一个例外,负起各式各样希奇古怪的任务,唉!不过我一直无缘沾手。”

作了个无奈的表情。

淩渡宇心知肚明,金统因为当不上“特别行动组”的主管,加上对超自然事物的偏见,所以才会对卓楚媛那样地充满敌意。

金统道:“即管是‘特别行动组’也不可以管这三方面的事情……噢!我知道了。”面上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淩渡宇在他一说出三不管,早智珠在握,介面道:“所以正因为楚媛得到的资料,牵涉到其中一方面的问题,所以她才要求一个秘密会议,可惜你这个混蛋,加上马卜那老狐狸,把‘是’说成了‘非’。”

金统面也涨红了,不过他是肯面对错误的人,喃喃地道:“圣人也有错,何况我只是个凡人。”

淩渡宇不欲迫人太甚,适可而止地道:“若是和这三方面的其中之一有关,便一定是宗教,这亦说明了这宗教是有迹可寻的,这次你要将功赎罪了。”

金统怒駡道:“我何罪之有?”话是这麽说,手却在电话机上的键盘按号码。

电话驳上了,微型扩音器传来女子的声音道:“联邦调查局夏其洛先生办公室。”

金统报了姓名,不一会男子的声音响起道:“老金,找我喝咖啡吗?”

金统嘿然道:“饮咖啡没有问题,只要我交代你的东西做得妥当的话。”

夏其洛道:“我早知你不安好心,要利用老友心软的弱点,有事禀上。”

金统把“光神”、阿达米亚”等一大堆名词直塞过去。

夏其洛道:“好吧!我立即给你查!”

金统道:“我还要查一间公司。”

夏其洛轻松地道:“一件糟两件也是糟,说吧!”

金统道:“就是泰臣公司。”

夏其洛忽地沉默了片刻,再说话时声音出奇地严肃。道:“你和这公司有甚麽瓜葛。”

金统大感不妥,道:“只是一个可能性,喂!发生了甚麽事?”

夏其洛道:“联邦调查局正在秘密调查这公司的董事主席泰臣,原因说出来你也不信,就是他为甚麽能做出这麽多远胜其他公司的优秀武器,以及他所赚天文数字般的美元,究竟到了那里去?”

金统和淩渡宇愕然对望了一眼,这泰臣和他的公司显然大有问题,由此推论,往访他公司的马卜亦是大有问题。

夏其洛道:“若你要对付的是这个人,我劝你最好忍手不碰他,此人和军部及政府内的高官有数不清的利益关系,他动一个指头也够你受的了。”

金统道:“谢谢你!你快给我查那是甚麽宗教!待会再给你电话。”

夏其洛又叮嘱了几句,要金统不要碰泰臣,这才收线。仿似泰臣是只噬人不吐骨的恶兽。

金统向淩渡宇摊开手道:“好了!淩大侠,我们下一步怎麽走?”不自觉下,他尊重起淩渡宇的意见来。

淩渡宇皱眉道:“楚媛失踪到现在,足有四天、看来我们也要采取雷霆行动了。”

金统讶道:“我们现在有如遭人追打的落水狗,可以干些甚麽?”

淩渡宇神秘一笑,在电话座按了一组号码,不一会、电话的传盘器传来男子的声音道:

“二五四三一。”

淩渡宇应道:“小鹰呼大鹰、我是龙鹰!”跟着是一大堆的密码和切口,听得金统一头雾水,他能认出的是烟雾弹、麻醉枪、机枪、榴弹,甚至攀登和跳伞的工具,也在要求之列。

淩渡宇挂断线后、金统忍不住问道:“这算是密码式通话了,是吗?”

淩渡宇有点欢喜金统的直接,笑道:“我向我的组织‘抗暴联盟’提出两个要求。精良的武器、炸药和一切有关泰臣公司的资料。保证四十六小时内可以随时取用。”

金统面色凝重起来,道:“此事不能胡来,这类公司属於国际工业,保安严密,我们怎样混进去?就算他们放我们人去自由参观,我们的目标又是甚麽?况且还不能百分百肯定我们要找的东西是在里面。”

淩渡宇淡淡道:“马卜会告诉我们。”

金统愕了一愕、恍然大悟。

淩渡宇提醒道:“是你再给夏其洛电话的时候了!”

金统还想说甚麽,终又住口不言。搭通了电话后,夏其洛的声音传来道:“老金,算你有点运气,我找到了有关的资料。”

金统道:“快说出来。”夏其洛道:“根据资料库的材料,找到了一个在七年前由一位名叫列但的美国电脑专家创立……哼!其实这人在电脑行一事无成,不知是否穷极无聊,居然创立了一个叫光神教的教派,自立为教主。令人难解的是竟然给他吸引了一群高级知识份子,人数迅速扩展。”

“更奇怪的是,当他的光神教有若朝日高升时,忽然销声匿迹起来。就是这麽多!”

金统沉声问道:“光神究竟是甚麽玩意?”

夏其洛嘲笑连声道:“那是要找鬼来信的教义,他们的光神,就是闪电,他们崇拜的,是闪电,你说惹人发笑不?”

金统面色变得更难看,要他笑实在难比登天。他想起淩渡宇形容的闪电和史亚所说的电芒。

夏其洛道:“喂老金!你不是也要入教吧。”嘻哈大笑起来。

挂断线后,金统的面色难看如故。

淩渡宇知道他的感受,金统这连串遭遇,大大打击他往日的看法和自信,安慰地道:

“你不一定要考虑入教。”这句话语带双关,气得金统睁大双目,说不出话来。

淩渡宇道:“若要入教,首先要谒见教主。是吗?”

金统坚决地点头道:“当然!让我找那最有资格的介绍人。”淩渡宇笑道:“看来你也要找你的朋友布津帮忙了。”

马卜驾着车,离开了国际刑警的办事处。

下午三时十五分。

他的平治转上了着名的百老汇大道,各式各样的剧院、电影院、酒吧林立两旁。

在一个红灯前,他的汽车停了下来。

无线电响起,不是那个装在车上的无线电,而是他挂在头上的一个小型无线电通话器。

通话器一把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道:“马卜,你的估计看来错了,没有人跟踪你。”

马卜阴沉地道:“红牛!不要用这样的态度来和我说话,记得在你烂得发臭时,谁救了你的性命?”

红牛冷笑道:“若非我还有利用价值,你会救我吗?我和手上精锐的雇佣兵,这数年为你干了多少事,甚麽也补偿不了,是吗!马卜总管。”

马卜一点也不动怒,淡淡道:“红牛!你忘记了我们的理想吗。”一踏油门,平治在街道上行驶。

红牛沉默了一会,道:“那只是你和泰臣的理想,这世界多美好,我才不要到那空无所有的天外,我……要做地球的主宰。”

马卜道:“只要建好了飞船,地球还不是任由我们屠宰切割,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所有反对的人干掉,朋友,耐着性子吧!”

红牛颇为燥暴,怒叫道:“耐性!我的耐性已到了极限,你和泰臣两个人连那甚麽阿达米亚一个小疯子也控制不了,教我还有甚麽耐性,光神早说过它只是我们的忠仆。照我的方法,干掉那列、子,让光神直接为我们服务,待我打开那神合,看看光神是否三头六臂。”

马卜怒喝道:“闭嘴!你犯的错误还不够吗?要你干掉淩渡宇这麽简单的一件任务,也失败了,还赔上了手下的性命,现在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有没有人跟踪我,你再失败的话,看泰臣会否对你客气。”

传话器传来急促的喘气声,红牛显然在盛怒中,突然间又静止下来,跟着传来红牛平静的语声道:“对不起!马先生,我一定会尽力做好。”通讯中断。

马卜心中凛然,红牛在这等情形下仍能控制他的情绪,是他可怕的地方。

淩渡宇和金统的跑车,这时在几条街外的远处,听着布津通过无线电通讯器的报告。

布津道:“马卜只是一个人,没有护卫的其他车辆,我们要动手吗?”

金统正在犹豫间,淩渡宇抢着道:“还要再等一会。”

金统道:“老朋友,这是没有可能的,马卜绝非蠢人。怎会想不到我们一定会去找他晦气?”

布津通过传讯设备插口道:“我动用了超过三十辆车。动用了你六十多人,每一辆车跟踪他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所以他一定还懵然不知我们的步步追蹑,故此没有戒备也说不定……”语气并不肯定,显然对这个看法没有多大信心。金统道:“我最清楚他的为人,凡事谋定后动,绝不会予人可乘之隙,难道他真是无辜的?”

淩渡宇毅然道:“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博他一搏。”向传话器叫道:“布津,准备行动,记着!先用货车把他截停,击碎玻璃后,立即施放爆雾催泪弹,其他一切由我们来,留意动手的指令。”

布津应诺一声。

淩渡宇一扭吠盘,跑车逐渐增速,向马卜的方向追去。

跑车不久转进了七十一街,马卜刚好在前面的路口转入,变成在他们前面行驶,只隔了十多辆车。

其中最少三辆车截了布津的人。

淩渡宇面色一变。

金统和他相处多时,知他素来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色变,讶道:“甚麽事?”这时布津手下驾着的大货车,开始超前,准备截停马卜的平治。

形势一发千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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