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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确曾听过。”

滕玉意慢慢摩挲剑柄:“我落水后总是发噩梦,有这剑相护才能安眠,这几回撞见妖邪,也是有它相护才化险为夷,因此我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维系它的法力,可是我既不懂道术,上何处去找妖邪来供奉此剑?现有两观道士在此除妖,我可不想错过机会,能拿二怪喂剑最好,假如太凶险,我也不会上去送死。”

这话大半是真,只隐去了“借命”一节。

“老奴明白了。”程伯思索着道,“娘子不如把此剑交给老奴,老奴身手不差,等到道长们降服二怪时,瞅准机会刺其要害。”

“这法子行不通。”滕玉意苦笑,“此剑认主,离开我就是把普通的翡翠物件。”

程伯绕屋踱了一阵,眯逢着双眼道:“老奴倒是想起一件事,早年老奴回长安,曾在坊间遇到一位故友,此人刚从南诏国戍边回来,与老奴饮酒时说起遇到过当地的屍王。”

滕玉意心中一动,又是南诏国。

“屍王也是生就一对獠牙,出土后四处作乱,每晚夜袭军营,连吃了好些士卒,当地一位善巫蛊的巫师献策,说用两根极韧极厉的琴弦做成圈绳,一边一个死死套住屍王的獠牙,数十名士兵同时发力,一举将其扯断,军营的将领采用了这法子,果然顺利除害。屍邪的凶力虽然远在屍王之上,但那对獠牙既能伸缩自如,理应有槽口,有槽口就好说了,一定经不起扯动。”

滕玉意想了想道:“法子倒是好法子,待会见了几位道长,我与他们细说说。不过这非一人之力可达成,就算除去屍邪,除祟之功算到谁头上?哎,烦烦烦,要不还是别打屍邪的主意了,想想那只禽妖吧。”

主仆二人正说着,霍丘在门口道:“娘子,抱珠娘子求见。”

程伯淡淡看了口门外,给滕玉意倒了杯桂花醑,自己两手交握,慢慢踱到一旁。

滕玉意垂眸饮了口:“让她进来吧。”

抱珠缓步进来了。

她鬓发湿透,发簪歪到一旁,白皙的脖颈上粘了好几缕湿发,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大概是从浴斛里出来衣裳未干,外头紧紧裹着件毡篷,饶是如此,她嘴唇仍冻得发白,进来后含泪看一眼滕玉意:“奴家给公子赔罪来了。”

滕玉意满脸惊讶:“这是从何说起,你何罪之有?”

抱珠眼泪断线珠子般往下掉,慢慢俯伏到地上:“公子苦心相护,奴家却愚鲁至极,未能体察公子之意,白白让公子寒心,奴家如今都想明白了,自知有愧,恨不能倾力补过,只求公子不计前嫌,再给奴家一次奉曲侍酒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