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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经常出来买东西,买得最多的是饧粥。”

“她是谁的婢女?”

“武、武二娘。”

“端午节那日,皎儿可出来买过饧粥。”

几个人再次点头:“买过。”

蔺承佑噢了一声:“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这饧粥不算多么好吃。况且这位是宰相千金身边的丫鬟,端午节府里有的是好吃的,论理是瞧不上一碗饧粥的。”

问完这话,蔺承佑对众人道:“连日来卢兆安为了备考鲜少出门,端午节也不例外,这一整天,他只在这位王媪过来时出门买了两碗粥,而等卢兆安买完粥没多久,王媪就推车走了。这老媪一路不曾停留,径直走到武二娘家附近才停下来继续卖粥,不一会儿,武二娘身边的婢女皎儿出来买粥,老媪同样马上就推车走了。这一点,两边的街坊邻居都可作证。

“有意思的是,据监视卢兆安的衙役回报,这位看似贫苦的王媪一整天只卖了三十七碗粥,而从卢兆安所住的义宁坊到武二娘所住的永安大街中间,起码有五处热闹的街口,王媪口里吆喝,脚下却没停下来过。起点是卢兆安的住处,终点则是武二娘的住处。”

“杜娘子前脚丢了诗稿,后脚这诗稿就出现在了卢兆安的手里,加上这位推车穿过整整两座坊,但事实上只卖了‘三十七碗粥’的王媪,我有理由相信,这件事与武二娘有关,她负责偷诗稿,而王媪负责将其传递给卢兆安。”

卢兆安愤懑道:“荒谬,实在是荒谬,卢某虽买过几回饧粥,却从不曾与这位王媪说过话,单凭这个就硬说卢某与此事有关,卢某断不敢认。”

武绮也很莫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事,皎儿,你在外头买过饧粥?”

那婢女忙说:“婢子是买过几回,但婢子连这老媪模样都没瞧清过,这实在是无中生有——不,婢子的意思是说,是不是有人故意嫁祸咱们。”

“嫁祸?”蔺承佑讥诮道,“义宁坊那边,每回买粥的是卢兆安本人,永安大街这边,每回买粥的是武二娘身边的大婢女。没人押着你们去买粥,一切都是你们自愿的,而且不是一两次,也不是一两天。我在弄明白这种事绝对无法嫁祸后,当晚就令人盯着王媪,而另一边则派人守候在武家附近。到了今早,天色还未亮,武二娘身边的皎儿就偷偷出门了,到附近寺院东墙外的梧桐树下,把一包东西塞到树干的虫洞里,皎儿走了没多久,王媪也摸黑来了,趁周围没人,把那包东西摸出来走了。

“今日卢兆安和武二娘都要随驾出城,为着不打草惊蛇,我没让人捉住皎儿,而是下令当场逮住王媪,王媪来不及把那包东西藏起来,里头正是一锭金。”蔺承佑,“你说你不认识王媪,却让你的丫鬟皎儿一大早给王媪送金子,如今人赃并获,我倒想听听你还能怎样狡辩。”

武绮瞠目结舌:“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倏地转头看皎儿:“你这婢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皎儿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埋头跪下。

蔺承佑令衙役把皎儿带过来,和颜悦色道:“看清楚你的主人是个什么货色了?下一步,她就要声称那锭金是你偷走的而自己全然不知情了。指使你做下这么多肮脏事,转头就把你推出去,不觉得心寒么,你确定还要为她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