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想起小时候师公给他算的那一卦,所谓情劫,看样子就是指的滕玉意,这求而不得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清虚子知道徒孙心里难过,便拿出空前的耐心帮着开解:“滕娘子也是个讲道理的孩子,论理不至於闹成这样,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你给师公细说说,你情窦初开,有些话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蔺承佑起初不想说,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暗自琢磨了一会,把今日的事大致说了说。
清虚子渐渐明白过来:“这孩子让你寸她起誓?”
蔺承佑重新闭上眼睛,心意也剖白了,誓也发了,滕玉意别说肯嫁他,看样子日后还要躲着他了。
嘶,头又开始钻心地疼。
清虚子觑着徒孙,这病来势汹汹,心结不解开,只怕一时半会好不了。
他抬手一个爆栗:“傻小子,还没明白过来么,滕娘子心里是喜欢你的。她要是不喜欢你,只需直接回绝了你,何必让你寸她发誓?”
蔺承佑心中一动。
“师公听你伯父说,滕娘子自幼丧母,滕将军这些年也一直没再娶。这孩子若是遇到什么事,身边也没阿娘帮着开解,这样的孩子,多半有心结,她不敢嫁你,是因为还不够信你。虽说你起了誓,不巧又赶上天雷路过,这下她就更不敢信你了。只要她相信你会一辈子爱护她,她早晚会放下心里的疙瘩的。”
蔺承佑心中亮堂起来,师公这番话简直比良药还灵,一下子让他身上的筋骨都舒展了不少。
忽听外头绝圣和弃智道:“那人说自己是严司直?”
“没错,说是大理寺有案子,因为涉及到邪术,可能得蔺评事亲自走一趟。现在严司直人在云会堂候着呢。”
蔺承佑便要翻身而起。
清虚子把徒孙摁回去:“给我好好躺着,师公去外头同严司直说。”
蔺承佑却说:“若非急事,严大哥绝不会找到青云观来,徒孙还是去瞧瞧吧。”
云会堂里,严司直正端坐着喝茶,看到蔺承佑的面色,当即有些诧异。
“蔺评事,你病了?”
蔺承佑却只道:“严大哥,什么案子?”
严司直按耐住满心的疑惑,随手拿起身旁案几上的一个包袱:“刚才李将军到大理寺来报案,说他家三娘回家途中突然被人袭击,幸而今日李府派了护卫随行,否则李三娘说不定丢了性命,李将军怀疑是上回那伙人做的,急忙到大理寺报案。我带人赶到李府,李将军说他女儿的闺房也被人做了手脚,之后我们在李三娘的闺房里搜出了这个。这布娃娃被人做了手脚,里头藏着一张符籙,今早婢女拿出去洗晒时,才发现里头藏着这个。”
蔺承佑望见那布偶,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