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直!”绝圣和弃智急步奔过去。
严司直身上仍穿着大理寺低阶官员的绿色官袍,仿佛一片枯叶,静静地倒在巷子深处。
滕玉意夺过长庚手里的灯笼,几步跑过去,望见严司直的脸孔,呼吸不由一滞,依旧是平日那张年轻平和的脸庞,但严司直瞳孔涣散,嘴角挂着一抹鲜亮的涎液,那痴傻的神态,与往日看上去截然不同。
绝圣和弃智惊怒交加道:“这是——这分明是被人夺了魂魄。”
弃智霍然起身,拔腿就往外跑:“我去告诉师公!”
滕玉意恨声问长庚:“可瞧见那帮人的模样了?”
长庚遗憾摇头。
滕玉意咬了咬牙,二话不说扶起严司直的肩膀:“快,先把严司直送到青云观再说,道长他老人家说不定有办法。”
绝圣正是油煎火燎,忙帮着抬人,这时街口又传来脚步声,清虚子和五道也闻声赶来了。
“出了何事?”
“大理寺的严司直被人暗算了。”弃智急声道。
五道倒抽了口气,头几回办案他们没少跟严司直打交道,早与这位年轻官员熟稔了。
清虚子大步近前,抖了抖袍袖,伸指掀开严司直的眼皮,一望之下,老人的表情就凝重起来。
“三魂不附体,快送青云观。”
一伙人刚把严司直移到犊车里安置好,严司直嘴角忽然溢出一抹鲜血,绝圣和弃智大惊,手忙脚乱用帕子帮着抹血,滕玉意心知不好,急声唤道:“端福、端福。”
端福进车厢察看,默了默:“应该是之前被人强行喂了毒药,看着像是断肠草。”
滕玉意心口一凉,忙说:“快问问道长可有解毒的法子。”
端福脸色沉重,回身跳下车,清虚子上车看过之后,果然一句话未说,只从袖中取了一粒雪莲丹塞入严司直口中,便催犊车重新赶路。
“师公,这毒能解么。”
“恐怕来不及了。”清虚子索性留在车厢中照看。
车厢里一默,绝圣和弃智强忍着泪意道:“别、别慌,观里有不少解毒的良药,师公您一定有法子的,端福大叔,麻烦把车驱得再快些。”
滕玉意却拦住端福:“余奉御善解天下奇毒,快让长庚以阿爷的名义去尚药局请余奉御。”
“老爷不在京城,长庚没有老爷的随身信物,未必请得动余奉御。”
清虚子便要摘下自己的药囊递给长庚,滕玉意却早将手中的玉佩递过去:“用这个去请!”
那是上回蔺承佑离京前特地给她留下来的,她带在身上却没用过一次,没想到今夜给严司直用上了,蔺承佑绝不会愿意严司直出事的,或许这块玉佩能为严司直带来活下去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