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案如山从来急(1 / 2)

香色倾城 常书欣 5411 字 17天前

车轮滚滚,风声萧萧,行驶的高路上,樊五义眨眼时,入眼一闪而过的山与树,即便初夏对他仿佛也像秋rì一般肃杀,他的手轻摁了下活动窗,嗖嗖的风声灌进来,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马上又合上了窗,侧着眼,从倒视镜里看了眼跟在途安后的巡洋舰,好在没有发现让胆战心惊的意外

快中午时接到个电话说是犯事了,他不相信,甚至亲自到金威看了一眼,去的时候楼层已经被全部封住了,十数个便衣围着金威仔细盘查进出的客人,他没敢靠近他知道所言不假,犯事了,但到现在为止,他都想不出那个环节上出了问题所有的账务处理聘请的都是资深的会计师,严格地按照财务规范cāo作,理论上绝对不会被查出问题所在,除了钱的来源,所有的都没有问题,而有问题的来源,根本不可能被jǐng察抓到把柄

可往往总是在你最chūn风得意的时候出事,樊五义想起了某次到老顶山娘娘庙进香,老庙祝告诉他,积小善成大吉、积小恶成大凶,现在看来,有些很浅显的道理表述,就是活人的真谛,就像“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道理,都是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的自负是多么的可笑

“到哪儿了”他轻声问司机

“沁源路段”司机道

“小峰,你跟我有七八年了”他无聊地道看了眼稚气未脱的司机又从车里的倒视镜里看了看两口大箱,那是这辈子仅剩的财产了

“八年零两个月了”司机道,报之以憨憨的一笑,从十五六岁就给老板开车,一直开到现在

“我要是这次栽了,怕是没翻身机会了,小峰,你就别出来混了,老老实实回老家,种上几亩地娶个乡下婆娘,好好过rì子啊,你身上没什么事,jǐng察不会为难你的”樊五义絮絮叨叨说了一摊,却是让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提这些,司机憨厚地应了声,安慰道:“没事的,樊叔,你吉人有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呵呵,傻孩子,被jǐng察抓住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樊叔手里的钱大部分可都不是自己的真把钱丢了,那些人会把我生吞活啃了………这钱呐,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缺了它,你发愁;多了它,你犯愁;愁得你呀,rì想夜想,就是想不明白你得弄多少才算够,等有一天你没机会没时间了,你才发现啊其实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三餐粗饭,布衣保暖足矣”老樊絮絮叨叨说着,闭着眼睛,几十年的生涯恍如一梦而过从一个信用社下岗的小会计能走到今天一直是让他极度自负的事,而现在看来却像一个荒诞的梦一样,要将醒时才发现,梦是别人的,自己还是自己

司机听不懂老板这些深奥的话,不过他也想不明白,老板钱这么多,还有什么发愁的

车平稳向前行驶,隐隐听到了jǐng报的声音,樊五义两眼一睁,额上的青筋虬起,一瞬间不甘心起,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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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注意注意,就在前方,收费站口谁守着,马上封路,无关车辆暂停进入高”

“什么,高不归你们管,不听指挥……强行封路,不服气不听指挥,先铐起来”

“沁源段……是高交jǐng么,对对,我是2指挥,把去向的全部封住,车号晋N429、豫AM45正向你的方向行驶,预计车十分钟后到第一拦截处,你们身后的出口一定封死,这是省厅追逃的嫌犯,注意安全,设障离人员不少于二十米,不,三十米外”

“后面各组跟上,过去……”

郭组长在车上火急火燎地指挥着,时逢际会,对于他也是头回指挥这么大的行动,省反劫组的、市局下属的刑jǐng外勤队伍,还有省局临时调拔的一个特jǐng分队,以及驻地的一个武jǐng支援分队,沿高路各段迅形成了几个设障点,此时,他已经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前车的影子,车号历历在目

车命令下时,jǐng报骤然而起,数米宽的路面,黑压压成片加追上去的,全是jǐng车,几乎是排山倒海压倒xìng的优势,不能不让指挥者迸发出一种志得意满的情绪郭文波回头看了眼跟来的冯支队和赵家成、霍杰,兴奋地说着:“冯支、赵队,霍组长,谢谢你们啊,这阵势在省城别说让我指挥,碰都碰不到”

三人笑了笑,笑里有点尴尬的味道冯支队长正要说句话时,却不料“砰”声听到一声枪响,旋即步话里传来了先头jǐng车的呼叫:“报告指挥部,对方持有武器……好像是制式武器”

“砰”声又是一枪,当头的jǐng车放慢了度,保持着距离,那辆陆地巡洋舰做了一个让jǐng察大跌眼镜的动作,嘎声一刹车,堪堪地横在路zhōng yāng,四个匪徒以车为依仗,砰砰砰开始朝后面胡乱开枪,还有两个慌不择路的,跨过围栏,边放枪边跑

断后的,不过断得不成章法,看乌压压像一片蝗虫袭来的jǐng车都输胆了,郭组长目眦俱裂,对着步话喊着:“排头的,撞开……外勤组佩枪的,把这几个解决了,负隅顽抗者,当场击毙”

命令骤下,一辆rì系jǐng车让开了道,后面车身威武的SUV“通”声直撞上了巡洋舰的后厢,堪堪撞开了一条容车驶过的路宽,呼啸着向前,两侧停下的jǐng车钻出来了不少便衣,砰砰砰在和跨到栏外的匪徒对shè一时间枪声大作好不热闹

一位哦哟一声捂着腹部打起滚来了,另一位跑了不远,又是哦哟声腿一软,前趴下了,越来越多的便衣和jǐng察在依着水泥围栏开枪对shè,这中间也有个悍匪,连着几枪打爆了几个jǐng车车窗,压得仓猝上阵外勤一时不敢抬头去向的路反倒没事,来向的路咚咚嚓嚓追发了,夹杂着车主“我cāo”的喊声毕竟这jǐng匪战实在罕见又有jǐng察在大喊着趴到车底,现场乱作一团

追上去了七辆jǐng车两行排开,堵着后面,加的途安再驶几公里樊五义见得阻档不住了,神经质地催着司机:快快快……冲过去,冲不过去得当场打死此时的樊五义状似疯狂,额上青筋暴露,衬着细细汗珠,在他的视线里出来一队交jǐng车辆的设障时,司机下意识地放慢车,他疯也似地拍打司机:撞开,冲过去……司机也紧张到颠狂了,腿抖着脚软着,不知道是真拼命冲了,还是把刹车当成油门踩了,呜声车辆加,惊得远处交jǐng跳过围栏逃开

郭文波的视线里,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车像疯了一样,拣着车身的zhōng yāng“通”声撞了上去,斜斜地从交jǐng车上溜了半截,然后打几个滚,倒栽在路面上车凫凫地冒着黑烟

后方,黑衣特jǐng的微冲响了,压倒xìng的人数优势把几个带伤的悍匪钉住了,手还能动的,扔了枪高举起来了

“快救人……”

追逃的外勤好在临危未乱有人拿枪托砸着玻璃往外拖人,有看到了往外淅淅沥沥漏的油惊恐的喊着快离开,几位外勤七手八脚把满脸满头是血的乘员拖出来,几个人护着奔走,烟和粉尘弥漫的地方,像一部极度刺激的惊险大片,几个人堪堪离开,“轰”声一声巨响,爆炸起火了,随着爆炸,散落出了一地纸片,都是红通通的百元大钞

来向的改去向,七八辆jǐng车护着上铐和昏迷的伤员,声嘶力竭的鸣着jǐng报向市区飞驰,高停了,专辟开了通道,事发地现场处理的jǐng察越来越多,下车郭文波看着乱成一锅粥的现场,一脸苦sè,听着外勤汇报着生擒两人,击伤两位,移交着现场搜到了证物,安排着尽快清理现场的话此番就有功,也得被搞得这么乱的声势销去不少,得好好准备个报告了

没人注意,在收集到现场嫌疑人成堆的证物里,某台手机在嗡嗡作响,短信来袭,那条短信是:

仑哥,仓库漏雨了,樊爷交待让把老凹窑的货转移走,怎么联系不上老灰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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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指向下午十七时三十分,两个多小时的惊心动魄结束了,柴占山拔着用过的手机卡,单勇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几张卡被点着了,扔到了小茶碗里,慢慢的燃着,慢慢变成了灰烬,连薄薄的铜片也烧得变形了,不复原来的样子

“好大的阵势,武子说去了jǐng车上百辆了,好歹也配得上老樊的身份了”柴占山道赞叹之余,免不了有几分兔死狐悲的落寂,此道中人,不管过程有多么jīng彩,可结局都是这么悲剧,岂能不让依然执迷难悟的后来者叹息

“我们也该走了,演出结束了”单勇起身道,身上隐隐作痛的地方,此时麻痒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附身挠了挠起身的柴占山拿着外套,随意地问了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会有搜捕,jǐng察的作法是一般不动,要动就除恶务尽,对待涉黑势力就像养猪”单勇道

“养猪”柴占山没听明白

“嗯,养猪,不肥开宰的有什么油水老樊辛苦一辈,最终得给国库锦上添花……说起来也算为人民服务”单勇道

这话把柴占山逗笑了,对于单勇这种黑sè幽默,有时候真让柴占山有点觉得哭笑不得,这损人不利己看来已经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其左右了两人并肩着下了楼,茶妹领着,到了台,单勇一扬头示意着:“看什么,付茶钱呀,愿赌服输”

“孬种”柴占山笑啐了句买了单出了门,好一个夕阳无限好,柴占山侧头看了单勇一眼,指指自己的车道着:“去哪儿我送送你”

“不用送,我想自己走走”单勇道

柴占山知道这货狗肉丸子不上台席,没理会,自顾自走了两步,又回头问着:“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借了樊五义多少钱,说不定那笔钱,没债主了”

“那是给你的报酬你应得的”单勇笑着道,似乎根本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