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分赃得两人摊、有事得两人担,老子得防你将来再栽我头上”柴占山笑了笑扭头走了,这说得不怎么客气,不过让单勇脸上浮着微微的笑意
他知道,又多了一个同路人,可惜的是,也是一个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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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现场下一刻成了抢救现场的聚集,离高路最近的和平医院,闻讯清空了若干特护病房,调集了十多名外科医生,从jǐng车上抬下来直接进了抢救室看门的是荷枪实弹的武jǐng,进出的护士被面无表情的冷森特jǐng惊得好一阵手抖心颤
两名枪伤、两位车祸,司机伤在前胸,凹进去了一块,看护最紧级别最高的伤者伤在脑部,锃亮的脑门一片血,外伤清理时出现异常心跳,似乎伤者的求生并不强,连着两次注shè肾上腺素加电击才又恢复正常心跳,初步诊断碰撞引起颅部穿孔伤,病危通知随后被医生写下来了,不过他看着一甬道的jǐng察却傻眼了,怯生生喊了句:谁是……家属
抢救、突审、现场清理、市局刑侦支队忙成了一团乱,不得已就近从各驻地派出所临时抽调人手事发后一个半小时路面才畅通,到清障车拖着两辆事故车驶出收费站交到jǐng车手里时已经两个多小时以后了,随车交附的,还在装了jǐng车满满一后厢的赃款证物,初步清点,两个级大箱,装了五百多万现金和金条、直接运回了市局的证物库清点
事件的升级也是未曾料到的,特别是高路有了这么大规模的枪战,那社会影响该有多恶劣,市局的宣传部、政治处和市电视台正在搓商闻发言的事,市局和市zhèng fǔ和几位秘密临下班被调到局里了,字斟句酌地在准备发言稿,偶而需要核实的时候,会直接把电话打到不知道设在那儿临时指挥部
指挥部转移到武jǐng干jǐng培训中心了,这么大的洗钱斩获,又有枪案,省厅的督查组正在路上,为了迎接省厅专员的巡检,所有的案卷、证物、嫌疑人全部移送到此,对于这个还仅仅停留在口头临时指挥部,仍是前绑票案专案成员,郭文波正指挥着审讯龟缩在栏后没受伤的枪手,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了承认根本没瞄准开了两枪,其他一概不知,枪是樊爷配的,那枪……直让专案组的人倒吸凉气,一看就带着潞州老兵工企业的威猛风格,是军企出来的人做的,有两个五四枪身长,枪身的镗磨和膛线都非常有专业水平,这枪在现场就试过,隔着十几米,一枪就穿进rì系车前盖比制式的六.四威力大多了
没有本案线索,那就追查枪案,这玩意谁做的、还有多少,让那个jǐng察想想也是件恐怖的事
到了晚六时的光景,腿部和腹部中弹的两位歹徒被特护从医院移送来了,一位郝大刚、一位刘二仑,纯粹是樊五义的死忠,拒不投降的就是他们,专案组旨在仍然没有下落的人质等人,把照片放在这货面前时,得,又有的线索,开枪的两人曾经被白宏军带着去见过樊爷,樊爷安排兄弟几个去帮帮他们所以就去了呗
说得轻松之至,毫不在乎,在问到下落时,这哥们傻眼了,瞪着叫嚣着:“不你们jǐng察提留走了么,还朝老子要”
这态度,直接刺激得特jǐng看护差点摁着痛殴一顿,道上这不怕死的土鳖还真不少,就你证据确凿他都会死不认账,对付这号死硬分子,除了强判硬干没有别的办法边审边从今rì斩获寻找突破口
医院方架着输液、扣着氧的樊五义被推出病房一小时后仍然没有结果,这家伙命大,没死,伤得重,就醒过来也一声不吭,比他的手下还死硬,刚有人神志就要拨输液管,注shè了一针安定才睡过去
斩获越来越多,而且出的地方都让人想像不到,不在某个地方而是乔赛柳的交待里,她又撂出了两个账户,这才发现老樊的高明之处,根本就是把银行当他的存钱箱据乔赛柳交待,还有一部分老樊私人掌握的她根本无从知道,可能多
案子的雪球越滚越大,在省厅一行到场时,已经有‘5.6’潞太高公路枪击案、‘5.6’特大非法洗钱案、‘5.6’绑票勒索案数个确定案件名称,开始分类整理案卷,向纵深发展扩大战果了
很多人和事被如雷霆而来的大势淹没了比如东明酒店还入住的那一干家属,连上门慰问和说明情况的jǐng员也没有了,所有的人脉像哑巴了一样,除了眼巴巴地等着消息再无他法比如那两位还下落不明的人质虽然在找,不过和他们同样重量级的嫌疑人、案子的一起出现,很多人眼盯着挖出越来越多的非法资金,后进专案队的,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茬事;再比如省厅和市局领导到场后,第一发言要求的深挖细查、扩大战果,对于寻找人质下落的事却没有重安排在这个职业中有轻重缓急,失踪数rì,又被勒索走一千万,客观的判断下怕是凶多吉少了,还不如拣着现成的
一直到晚八点,所有工作线头才稍稍捋顺,郭文波荣膺专案组长的称号了,起赃、查证洗钱、传唤知情人等诸多事情一一安排到市局几位提醒时,他才想起还有两位人质的事,而这两位人质失踪案牵出来的这一系列案子,到现在还根本没有头绪,似乎在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这个时候,在物证间呆了两个小时,一直清理嫌疑人身上搜到的物证的赵家成发现了那条很艰涩的短信:仑哥,仓库漏雨了,樊爷交待让把老凹窑的货转移走,怎么联系不上老灰我们怎么办
这条消息反馈给郭组长的直接效果是,马上提审刘二仑
这家伙可不是善茬,你不得不佩服老樊的选人眼光,一是没文化,难点的事他根本不懂,所以什么洗钱什么账户他根本说不上来;二是有胆气,就当着七八十来的jǐng察,他照样破口大骂不用提审,还在审讯中呢,这货据不交待枪源预审听到了耳麦里的指挥,把预审的方向变了变,换着口气问:“刘二仑,枪源的事先放放……说说樊五义在老凹窑的货,你们存进去的货是什么”
“什么老凹窑那儿净是烧石灰的,能存什么货”二仑哥不屑了
“哟,听话音你去过啊”预审的拐着弯问
“我去那鬼地方干嘛穷逑得连裤子都穿不起,兄弟好几个,买上一个婆娘cāo,整个他妈一山都是牲口”刘二仑撇着嘴道,状极不屑
能让这悍匪称为牲口的地方,倒也让预审有兴趣了,耳麦里指挥着单刀直入看看反应,于是预审把手机的短信一亮,问上了:“这可是你的手机,有人问你……你说是谁呢不知道怎么发你手机上”
“我不认识这个号码呀我怎么知道是谁”刘二仑瞪着眼道,不客气了,那预审要来个拍案惊堂,愣生生刹住了,这动作已经来了几次了,根本没奏效,却不他没发作,刘二仑倒发作了,坐在被审椅上发飚地叫嚷着:“你看我干什么,我他妈真不知道,樊爷手下兄弟上百,认识的江湖人物那号人没有,那能我都知道……这他妈谁呀,莫名其妙发这短信,哎我说jǐng察哥,你拔回去打着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樊五义失陷,现在已经满城风雨的,徒子徒孙唯恐避之不及,这回拔怕是没指望了,预审转移着话题继续问:“不说这个了……说说,都有什么号人的江湖人物和樊五义来往”
这下,刘二仑闭嘴了,不搭理jǐng察了
看预审监控的地方,赵家成笑了,笑着对省厅来人道:“没用郭组,这号土鳖,你就把枪顶他脑门上,他都敢喊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穷山恶水,刁民遍地,这当会郭文波对传说中的潞州侠文化又有了一层深刻的理解,不过他在思索着这个线索,征询着当地jǐng方两位问道:“二位,您看这条线索有没有价值”
“应该没有”霍杰道,直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小声道着:“郭组,刘二仑话说得难听,不过还就是真事,那地方是个拐卖人口的重灾区,咱们解救几次,和咱们jǐng察的仇大了,村里只要看到jǐng服的落了单,敢摁着你往死里打,有夺妻之恨呀……没武jǐng开路,我们根本进不了村”
“不匪村是史家村嘛,又来一个”郭文波吓了一跳
“史家村车匪路霸多,那可纯粹山里土匪,厉害,别说妇女,就男的他们都买,去年破获的一起人口拐卖案,拐卖的都是从大城市火车站骗来的民工,一进去那是九死一生啊,死了都没个报案的……”
“等等,你说……男的都买”
“对,不光缺女人,也缺劳力呀”
“答案会不会在这儿”
谈话中断,郭文波的眼神凛然了,霍杰也恍然大悟了,连省厅那几位也有推断了,半晌郭文波才愕然地问了句:“要是人质被当苦力卖了,你们说有没有可能”
“不能”
很多人心里泛起这个词,不过又马上觉得很可能,黑窑里的看管可比专政的还严,那样的话,连看守人质也省了,一线天光,让人觉得顿时敞亮,对于人质失踪,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绑匪就是个天才了,绑走了人,拿着物证恐吓家属,然后把让赎金流入洗钱通道,樊五义还没有开口,不过如果樊五义已经付款的话,那绑匪早已经远走高飞了这样的话,他连灭口的事都不用做了,有人替他做了……或者我们根据线索这样判断,很可能是樊五义身边的人干的,同时了解洗钱通道和人质身份的人,没有几个人,而且是刘二仑认识的人,难道是樊五义在自导自演这一出闹剧他可有个‘五毒’绰号,什么都敢干,这种江湖手法,正符合他的风格……老凹窑,看来这个地方,咱们得辛苦一趟了………”郭文波兴奋了,连连来了几个猜想,越想越像
多人附合着郭组的判断,证据一旦和推论丝丝入扣,那就离真相不远了
赵家成没有发言,他知道,推论成立,但结果,一定是错的因为那样的事,他经历过一次了,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提这个案子,却提了另外一件事道着:“郭组,内部泄密的事,您得防着,别嫌疑人再出意外,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一起办,把樊五义用过的几个通讯工具都收集起来,查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线索,霍组,你组织人手,联系特jǐng队,老凹窑,一起查”
郭文波重重道了句,内jiān,似乎比绑匪可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