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柱国当年也曾经是沙场上呼啸一方的猛将级人物,立下战功赫赫,更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否则也成不了这柱国身份。
胆量气度,自然都有,看到那老者之后,虽然心中微惊,面容气度仍旧不变,一双眼睛自后者身上扫过,口中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离将军,二十余年不见,你这气机越养越厚,反倒是一身雷劲,却没有甚么长进了。”
离弃道灌一口酒,也不提自己一身雷劲驻足不前的原因,只洒然笑道:
“你还记得我。”
“那便好,雷劲没什么所谓,不用雷劲,也能叫你认得什么叫做颜色。”
“怎得,要试试么?!”
言罢瞳中一抹雷光闪过,旋即便是气机凝重。
柱国神色微凝,只道是眼前老者乃是为了无心而来,却绝无半点动手念头,将双手收起,转口道:
“我记得你当年和刑部总捕互相看不对眼,而今竟和刑部中的人搅和在了一起?难不成那匹狼这二十年间竟然寻过你?”
他所说的狼乃是指得大秦刑部总捕头,常年盘踞天京城刑部,若非是真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案子,否则轻易已不出京城,同时也是三省六部中数得上的好手,惯常於万里追踪。
称之以犬多有不敬,其年少时犹自有人以鹰犬称呼,待得年岁渐长,身份一年高过一年,便也无人敢,也无人有资格这样称呼,就算是看其不顺眼,也只以垂尾狼来称呼。
离弃道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
“那匹狗?!嘿,若是让我见到他,非得当场打上一架,打断他的狗腿再说,又怎么会为了他手下的狼崽子过来?!”
柱国浓眉皱起,心中越发不解。
周围刑部众人听到这位模样颇为不羁的老者对於自己老长官言语多有不屑,却也不敢生怒,无他,只看此时柱国待这位老者的态度便知。
这老者言语挑衅,语带不屑,若是脾气暴些的,早已经上前相杀,可方才已经怒极,且以刚直易怒闻名的柱国,却不曾有半点动手的打算,连那浑厚气机都尽数收回。
言语虽然不肯落入下风,但是态度上似乎将这位老者放的位置比自己还高些,只这一点,便要叫他们心惊胆战了。
有些耳目灵通的,已自心中暗自思索,大秦那些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当中,可有哪一位姓离的,能有这般的本事身份,压得一位本正当盛怒时候的柱国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脾气,却想破脑皮,也不曾想到。
二十年时间很短,於天下江湖不过一瞬之间。
二十年时间也足够长,足够将曾经辉煌过的历史淹没在灰尘当中,不复当年豪情,尤其是无论掌权者,还是失败者,都希望这些东西不要被太多人知道的时候,便更是如此。
历史远比铁器更容易生锈。
而在外面紧张局势稍微和缓时候,王安风已经趋步往前,旁人认不得离弃道声音,他又如何会认不得了,心中好奇离伯如何会来,后又听得了薛琴霜声音,心头更是疑惑。
有心转身出去询问一二,却又记得自己过来的目的,没有回返,反倒是趁着这个机会,往这街道更深处走去。
一双黑色瞳孔当中泛着细碎涟漪,与此同时,已经将自身感放到了最大的程度,方圆数十米之内,便有任何风吹草动也瞒不住他。
如此往前行了数百步,王安风神色突然微变,背后毛发耸立,察觉到了一丝虽然微弱,却又极为强横的悍勇煞气,心神变化,动作却仍旧不变,仿佛不曾发现有丝毫的异样,只是低头道:
“奇怪了,
难道说无心的推测是错的么?”“若是这样,反倒平白恶了那位柱国,反倒……”
说着突然迈步朝后跨出两步,这一下急转内力气机,更是用上了神偷门内不外传的轻功绝学,身形如同箭矢一样突然后掠数丈,猝然而发,更无半点的征兆。
与此同时,右手手肘朝后轻磕,撞在墙上,径直将这墙给撞出一个通道来。
墙后正有两人守备,一者带白面具,乃是个手长腿长的汉子,一者则带着狰狞黑色鬼面,是个不下三四百斤的肥汉子。
王安风撞破墙壁之后,正站着那戴似笑非笑白面具的男子,他感知气机,猝然动手,不从这两人主要戒备的大门进去,反倒是直接破墙而入,打了这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破墙之时,手肘便一下撞击在那大汉胸腹大穴处,直接点住其气血运行。
右手旋即便以手肘为支点转动,再一动念的时间当中,已经连连点他数次大穴,一条大汉,登时便肢体僵硬,难得动弹,如同一下化作了个木偶石雕一般。
而此时那肥硕汉子兀自不曾完全反应过来,全赖王安风速度迅猛,而前者又修行得外门功夫,以吃喝为上,练出了一层又一层能够卸去蛮横力道的肥肉,身大力猛,唯独脑子不大灵活,反应稍慢。
等他终於反应过来,抽出兵器的时候,王安风已经一掌搭在了白面汉子肩上,腾身跃起,右手一挥,手中木剑不动气机,连鞘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