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尽管与特种兵出身的厉行实力悬殊,但她的单兵作战能力是不容忽视的。一场偷袭未见成效,她本就不服气,又见厉行故意逗她,脸上更挂不住了,心想反正他不会松手摔着自己,竟单腿着地支撑身体的重量,出意不意地踢出右腿,想从后面攻击厉行的手臂。
厉行的防范意识是随时都有的,不敢说她转转眼睛就清楚她要干什么,可对於贺熹不服输的脾气还是了解的。意识到她又要出招,他从容不迫地单手扶住她肩膀,右手快速抬起,反挡住她的进攻。然后动作利落地拦腰将人抱起,坐在沙发上。
将贺熹抱坐在大腿上,厉行似笑非笑地凝视她绯红的脸颊:「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以武力解决问题是?」
贺熹倔强地不肯依进他怀里,挺直了背脊驳斥道:「谁让你欺负我。你是没看见队友们看我的眼神,还有那个助教,就像我来参训就是为了谈恋爱。」末了还不解气地使劲捶了厉行肩膀一下,抱怨:「都怪你,干嘛安排我住这啊。我不管,我要去我哥那。」
手臂略微用力让她倚靠在怀里,厉行弯身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们是什么关系和你们训练本来就没有实质性的联系,总不能因为教官是我,你就不参训了?」以手指梳理着贺熹额前散落的碎发,厉行耐心地给她讲道理:「部队是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不过,除了家属院哪里有适合你住的地方?总不至於我厉行的女朋友要被安排到别的干部的宿舍?已经前豺狼后虎豹了,都到我跟前儿了就让我省点心,行吗?」
闻言,贺熹胡撸一把厉行精短的头发,似娇似嗔地说道:「我哪有不让你省心啊,什么豺狼虎豹,都是你自己凭空想出来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骑坐在厉行腿上,贺熹孩子气地掐住他的脖子:「那你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这下好了,人尽皆知,你说我脸往哪儿搁,啊?」
说得好像他多见不得人似的。双手圈住贺熹窍细的腰,厉行配合着她故意翻白眼装死:「我这不是想给首长一个惊喜嘛,怎么反倒犯错误了呢?」
「惊吓还差不多。」贺熹晃了晃他的脖子施以惩罚,要求道:「你给我道歉!」
厉行笑,笑容泛着特有的慵懒气息,收紧手臂让贺熹紧贴在怀里,他将唇贴在她细滑的颈间,轻轻啄着:「怎么道……嗯?以身相许行不行?」
记得曾子航在「女人不狠,地位不稳」一书中写道:「从生物属性上来分析,男人都是天生的流氓。」由此可见,男人没有所谓的正经不正经,只有动情不动情。比如厉行,心爱的女孩儿就在怀里,他把持着没直接把人连壳带肉全部吃掉,只是嘴上吃点豆腐绝对不算禽兽行为。所以说恋爱中的厉行,不再是一名军人,而是一个男人。
温热的气息灼烫着贺熹的肌肤,令她有种眩晕感。双手本能般抓紧厉行的肩膀,她的头微微后仰,底气不足地耍赖:「你想得美,我不管,反正你得道歉……」
「好,我道……」话音消弥,厉行突然用力在她颈间吻吮了一口,以唇在贺熹如婴儿般细嫩的肌肤上烙下专属於他的爱的印记。
那种唇贴在肌肤上的酥麻感,以及被吻吮的瞬间那种有点疼,又让人渴望的陌生而异样的感觉令贺熹的身体颤抖了,她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
她似呻吟般的声音刺激了厉行,将她搂入怀里,拥紧,他以略显粗糙的脸颊蹭蹭她的,平复了片刻才以罕有的情浓的声音询问:「小七,什么时候嫁给我?」明知道不该如此急切,明知道现在不是最恰当地谈婚论嫁的时间,厉行却控制不住地说出了心里话。
结婚?似乎是件很遥远的事情。当年厉母的话还犹言在耳,即便她现在不在了,即便和厉行之间的默契与共鸣仍在,贺熹心里的那道坎也还没有迈过去。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不知所措的情绪,她很少有。
感觉到贺熹放松下来的身体倏地僵直,厉行明白了。不给她退开怀抱的机会,他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我只是想预定老公的名额,没让你现在决定。」弯唇一笑,他又道:「我这不还在试用期里嘛,有点紧张。」
紧张是因为在乎。贺熹明白。回想厉行十八岁时,他们承诺彼此坚持四年,结束分隔两地的恋爱生活;到她十八岁时,他们以为再熬个四年就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成为彼此的另一半,牵手走进人生的另一个阶段;然而,世事事料,那么好的他们却还是分开了。可他要娶她为妻,她要嫁他为夫的初衷,十年,都未曾实现。
十年,漫长得像一个轮回。想想,就让人觉得唏嘘。可好在,她们的缘份,已满千年,早晚都会瓜熟蒂落。所以其实,也不急於一时。
厉动的声线很特别,低沉得彷佛磨砺过的沙砺,恰到好处,入耳有种异样宁谧而坚定的真实感。贺熹听着,心尖微微颤动,那种毛茸茸的感觉撩得她的心柔软得彷佛要溢出水来。搂紧他的脖子,她将小脑袋歪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一个简单的依偎动作,显得贺熹格外的脆弱,格外地想要依靠厉行。
忽然间,厉行什么都懂了。包括那些她没有说出口的他母亲曾经的反对与伤害。
那是给予他生命他至亲的母亲,她的过错,身为儿子的厉行有责任承担。而且她已经过世了,他不可能不原谅。可厉行舍不得要求贺熹,他舍不得。他只想用他的爱去抚平她心上的那道伤,让她不再疼,让她幸福。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厉行转移了话题:「步伐太快了啊,恋爱还没谈够呢,是?这样,让我的小七好好享受一下女朋友的特权,好不好?」
他的心思她也懂。往他怀里拱了拱,贺熹嘟哝:「什么特权,随意打你啊?」
唇角边晕开一丝笑意,厉行宠爱地说:「这可怎么整,成天就想着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