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皮鞋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走了吗
他再三犹豫,最终踮起脚尖,大着胆子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
呼,幸好,门外没人了。
结果就这几秒钟的工夫,脚步声又起。
景鹤连续受惊,像只炸了毛的鸵鸟,欲哭无泪地把脑袋埋进了领口。
能不能不要再搞他了
“景鹤,还活着吗”
谢天谢地,这次是乔云铮的声音。
他猛然惊醒,登时撞开厕所门冲出去,一头扎进乔云铮怀里。
“云哥我刚差点死了云哥我刚连遗言都想好了,希望你以后能代为照顾我爸,还有祝愿你能和蓝姐终成眷属”
“愿望挺好,我很感动。”乔云铮无语半晌,淡定颔首,然后掐着他的后脖颈子,把他从自己怀里拎起来,“但在说遗言之前,麻烦你先解释解释来龙去脉。”
景鹤可怜兮兮抬眼“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吗”
“没有。”乔云铮摇头,“我站门口等了半天,这才进来找你。”
“可我看见花子了。”
“在哪”
“就在这扇门的门口,一直敲门,问我要不要陪她玩。”
乔云铮脸色微冷,他点点头“算你聪明,没给她开门。”
“那我肯定不能开啊,我又不是傻子”
乔云铮意味深长投来一瞥“你不是吗”
“”
日常被diss的景鹤小少爷,垂头丧气跟在后面,准备离开厕所。
但他转而想起自己还没洗手,于是临时改变方向,又走向了洗手池。
水流声哗哗冲洗,他甩了甩双手的水迹,心底惊魂未定,有点走神。
正因走神,该记住的没记住,居然习惯性想要抬头照一下镜子。
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人从后面强行按了下去。
“想死吗”乔云铮单手护在他头顶,冷声道,“规则忘了”
“”
厕所的镜子里,也许会看到花子哦。
景鹤瞬间惊出一身冷
汗,他赶紧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如同皮皮虾般弓着腰,扯着乔云铮的衣角,自始至终没敢再抬头。
靠,不就是上个厕所吗至于这么折磨人吗
在景鹤和乔云铮走远之后,二楼另一间宿舍的房门,也悄悄打开了。
有个年轻的男生,非常谨慎地探出了脑袋。
内急这回事,谁都可能碰到,更何况人在紧张的状态下,总难免产生尿意。
这位就比较倒霉了,宿舍里另外三位玩家都是随机匹配的,没人认识他,自然也没人愿意陪他去那个邪门的厕所。
鬼娃娃花子这么古老的恐怖电影,大家差不多都看过或者了解过,越是熟悉的背景故事,带来的恐惧感也就更深。
往坏了说,其他人还巴不得让他先去趟趟道、踩踩雷呢。
他在门后观察了好久,直到发现景鹤和乔云铮也去了厕所,又平安返回,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既然已经有人去过了,那就说明里面没什么可怕的东西,只要快去快回就可以了吧
眼看着膀胱快憋不住了,他给自己加加油鼓鼓劲,终于迈出了勇敢的第一步。
从这第一步迈出去,他就开始拔腿狂奔,一路跑到走廊尽头,急转弯漂移拐进了男厕所。
厕所里静悄悄,所有隔间看上去都差不多,为保险起见,他拉开了第二扇门。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最后冲水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是小皮鞋在敲击地面。
但当他仔细去听的时候,这动静却又消失了。
是错觉吧
他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连忙小碎步跑到水池边去洗手,准备低着头洗完就撤。
但洗着洗着,他就觉出不对劲了。
面前池子里蓄的清水,一点一点的晕开,正在慢慢变成淡红颜色。
不仅如此,颜色甚至还在不断加深,从淡红转为深红,再到血红。
水流的速度逐渐变缓,最终彻底凝成一池子粘稠的血。
男生惊得心脏停跳,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手上居然也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鲜血,且血依然源源顺着袖口流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用力在衣摆上擦了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
脸,结果毫无疑问的,再度摸到一手的血。
血沿着他的衣襟向下蔓延,将他灰色的卫衣染得一片狼藉。
为什么啊
他慌乱得几乎失去理智,当即意欲转头逃跑,岂料双腿却像生了根一样被牢牢钉在原地,半步也移动不了了。
半晌,小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有人停在了他的身后。
一根冰冷僵硬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后颈。
小女孩稚嫩却阴森的声音,笑着在他耳边低语。
“来陪花子玩呀”
随即那双苍白枯瘦的小手,就缓缓的,环上了他的脖子。
人在极度恐惧之下,往往是没有理智的,只听从本能的驱使。
可惜并非所有的本能,都能做出正确的指令。
男生惊恐地大张着嘴,偏偏连叫喊也发不出一声,他浑身抖若筛糠,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
恰与镜中的自己面对面。
镜中的他,神色麻木,满面血迹,整件卫衣都被染成暗红,狰狞得不堪入目。
而他身后,花子的脑袋正枕在他肩膀上。
她的脸比雪还要白上几分,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眼角上翻,眼白部分完全被血色填满,黑眼珠深得像蓄着墨水,透不出半点光。
她长长的刘海也在滴着血,在脸上划过斑驳的痕迹。
她忽而咧嘴,龇着尖利的牙齿,朝他诡异一笑。
“来陪花子玩呀”
这一夜过去,死了一个人。
男生的尸体,是转天早晨被同宿舍的女玩家发现的,彼时那位女玩家要去厕所,无意中往左边一瞥,正看见他带血的脑袋露出墙壁之外,一双空洞的眼睛兀自圆睁着。
“啊”
傅蓝屿一行人,刚把门口的苹果和面包端进屋,还没来得及咬一口,就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于是暂时放弃简陋早餐,前去查探情况。
男生的尸体横陈在洗手池边,身体的其余部位看上去都很完整,只是脖子上多了两道血手印,应该是指甲直接插了进去,血沿着地板的缝隙蜿蜒,已经凝结成了大片暗色的污迹。
他的身侧,还散落着不少黑色的长发。
洗手池的镜子上,歪歪扭扭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四个字
是花子呀。
景鹤在看清笔迹的瞬间,突然感到不寒而栗,他慌张回头。
“完了哥,我刚看镜子了,我是不是违反规则了”
乔云铮很有耐心地告诉他“没事儿,我也看了。”
“”
傅蓝屿从旁接口“我也看了。”
“”
“一般这种类型的规则,都只在夜间生效,白天你看两眼死不了。”
话糙理不糙,景鹤这才松了口气,但他一想起昨晚自己也进过这间厕所,就禁不住心有余悸。
他没敢再去细看那具尸体,转身匆匆逃离了现场。
大部分玩家都是一样的想法,多看一眼都嫌恶心,纷纷离开,其中也包括拎着裙子的于欣欣。
所以说低端局的玩家,往往游戏意识不够。
傅蓝屿走了两步又停住,她想了想,重新回到了尸体身边。
乔云铮比她动作快一点,正在全方位对尸体进行搜身。
有时候寻找线索是没规律可循的,全凭经验和直觉。
她低头看他“有东西吗”
“口袋里没有,但是”乔云铮双手略一用力,将尸体翻了个身,“这里有。”
在尸体身下的血泊里,浸着一枚银色钥匙,只有半截手指的长短,擦干血迹,见上面刻着一个“2”的号码。
他迅速将钥匙揣进了口袋“走。”
两人朝来时路走去,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的于欣欣,也依旧不会缝娃娃。
景鹤跟她吵了好几架,俩人没互相掐死就不错了,肯定指望不上。
乔云铮看似温柔,其实对她始终爱答不理的,估计也不会愿意帮她。
而后傅蓝屿就成为了于欣欣唯一的救命稻草。
于欣欣感觉这女孩子虽然不太爱讲话,也没个笑模样,但貌似耳根子还挺软的,说换床就同意换床了,应该比较容易沟通。
“傅妹子。”她娇声娇气地唤了一声,“能教教我怎么缝吗我真的不会,快急死了。”
傅蓝屿手上穿针引线,头也不抬“我就坐在这,你要学自己学。”
“可我有点笨,也看不太懂啊。”
“嗯。”
于欣欣不太明白这个“嗯”字代表什么,她再接再厉。
“傅妹子,我看你进度挺快的,能不能缝完自己这个娃娃,顺便替我也”
“不能。”
“”
于欣欣听到了自己玻璃心破碎的声音。,,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