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冷月高悬, 越发衬得这座宅子阴森沉寂, 充满追魂索命的气息。
傅蓝屿自然是没睡觉, 她将尖刀别在腰后,准备跟任乐乐去执行杀人越货计划。
临行之前,任乐乐再三向她表忠心。
“傅小姐, 我知道在游戏里要互相信任是挺难的,但你一定别怀疑,就算打死我, 我也不可能和那个橘子蠢货结盟,我是真心觉得你厉害,想做你的最强辅助一起通关啊”
傅蓝屿低头挽着衣袖“为什么会觉得我厉害”
“眼神,气场,我看人很准的,不瞒你说,我穿过这些白银局,不仅找线索有一套, 抱大腿也是一流的准确。”
“”
“而且傅小姐, 现在游戏里就剩咱们两个女孩子了,女孩子得互相帮助对不对只要我们联合起来,也不会比那些男人差的。”
傅蓝屿看了她一眼“这句话倒是挺合人心意。”
任乐乐笑了“所以你待会儿千万稳住,别一时激动真抹了我脖子啊。”
“那就要看你诚意有多少了。”
“你放心,我将带头冲锋”
就这样,任乐乐喊着慷慨激昂的口号, 穿过回廊,一路来到了橙发男的房门口。
她环顾四周,在确信附近无人后,示意傅蓝屿往旁边躲一躲,自己则敲了两下门,开始娇滴滴地呼唤。
“哥,哥你睡了吗哥是我,任小妹。”
不多时,里面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
听得橙发男恶声恶气在问“钥匙拿着了吗拿不着钥匙甭想进来。”
“拿着了哥。”任乐乐很有耐心地回答,“那傻大姐睡着了,我从她裤兜里把钥匙摸出来了我哪敢撒谎,撒了谎你不还得把我轰走吗没意义啊是不是”
傻大姐傅蓝屿靠墙而站,闻言凉凉地瞥她一眼。
任乐乐自觉双手合十,无声认错。
好在这番说辞,倒也打动了智商不太高又过分自信的橙发男,他不屑冷哼一声,终于把门打开了。
“先交钥匙,再进门。”
“交你姥姥啊”
任乐乐当机立断,猛然飞起一脚,不偏不倚正踹中了对方腰部以下的重要部位。
她的小皮鞋鞋
跟坚硬,这一招炉火纯青,可见以前试过不少次了,百试百灵。
橙发男猝不及防,疼得惨叫一声向后倒退“操你他妈个贱人老子把你”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骂完脏话,傅蓝屿身形如电,已经从斜地里果断跃出。
她在扑向他的同时,左手揽住他后颈,右手从腰间抽出那柄尖刀,瞬间借助惯性一刀扎在他心脏,随即将他用力推向地面。
这套动作干脆利落,没有浪费哪怕一秒种。
橙发男直挺挺倒地,他圆睁双眼,仍保持着一个难以置信的惊诧表情,抽搐两下断了气。
旁边的任乐乐连忙把门关上,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完全相信,这位姐姐绝对有本事把自己抹了脖子,只要人家乐意。
“傅傅小姐,我去找箱子”
傅蓝屿应了一声,扬手从橙发男胸口拔出那把刀,顺便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血。
她垂眸,见任乐乐趴在地上,费劲地从床底拎出了一只雕花木箱。
“傅小姐你瞧,我真的没说谎,这就是我从水库边找到的箱子”
“好,做得不错,我们回房间。”
于是傅蓝屿拿着刀,任乐乐抱着箱子,两人迅速离开作案现场,朝来时路走去。
谁知走到半途,傅蓝屿突然停住脚步,并抬手拦住了任乐乐。
“等等。”
任乐乐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了”
“有人来了。”
两人躲在柱子后面,悄悄向外窥探,见一穿白衣服的男生正低垂着头,步伐缓慢僵硬,晃悠着朝前院正厅的方向走去。
那男生似乎有点眼熟。
“诶那不是就戴眼镜的,长得还算清秀的那位”任乐乐奇道,“他要去干什么”
傅蓝屿认真观察了一会儿,神色渐沉“去干什么我不知道,总之他这状态不正常了。”
“不正常了什么意思”
“就是中邪了,被附身了的意思。”傅蓝屿道,“你也穿过不少白银局了,应该有点经验,遇到过类似情况吧”
“”
任乐乐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的,以前一场白银局,有位玩家就像这样,大半夜被鬼上身,跌跌撞撞跑出门去,拿刀在自己身上戳了十几个窟窿
才死。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是不是死定了”
傅蓝屿将那把刀重新别在腰后,闻言沉默许久,终是缓声回答“基本上是的。”
人各有命,救不了的。
游戏这么残酷,悲惨故事见多了,同情心就成了最没意义的东西。
戴眼镜的男生名叫赵浦,和景鹤一样,这一场恰好也是他白银升黄金的晋级赛。
他为了顺利通关,私底下阅读和了解过很多恐怖故事与传说,其中就包括封门村的背景。
他隐约记得,封门村有一把邪门的清代太师椅,但凡坐上去的人,全部死于非命,无一幸免。
昨天傍晚刚进正厅的时候,他仍沉浸在刚穿越的紧张感中,没怎么注意四周环境,也没注意椅子只有七把。
直到那位黑长直的女生,把一张太师椅拖到桌前。
他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来得及警告她,她人已经坐下去了。
在得知真相后,那女生哭得伤心又绝望,但没人帮得了她。
饭后大家分房间,她不敢一个人睡,也没人愿意和她同屋。
谁愿意和将死之人同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