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半,斯顿夫等人的队伍也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就听到青涿放低的声音。

“快,帮我松绑。”

那位长官是真下了狠劲在绑,才这么一会儿,腕骨的刺痛感就已经无法忽视了。

宁相宜紧张地四处环望,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卫兵,就伸手要去解开那团死结。

由於绑缚得太紧导致血液不流通,青涿的两个手掌已经开始泛红。如果保持这样的情况超过六个小时,还会有局部坏死的风险。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宁相宜终於把死结解开,还将脱落的麻绳递回到青涿手上。

没有了手上的束缚,行动起来就更方便了。

二人飞快地走到023号牢房前,将黑漆的铁质门栓扭动拉开。

这里的锁孔和铁栓都生了锈,每次开门都会发出摩抆的刺耳声,像门铃一般代表着有人到来。

也是这道声音惊醒了023房内唯一的一名少女。

按照这所牢狱的规则来讲,理应还有一名男性患者与她同住。但也许是因为抓捕来的患者数量不够充足,也或许是因为曾经和她共在一个牢房内的患者已经痊愈出狱,总之此刻只剩下她一人。

这也是目前青涿看到的唯一一间仅有一名患者的牢房。

瑞秋身上套着一条墨绿色的裙子,裙摆的花边已经沾上了大块大块的污垢,照颜色来看极有可能是干涸的血液。她靠坐在垒起的干草堆上,头上蓬乱的褐色发丝比身下的杂草还要凌乱。

与头发颜色相同的瞳孔静静注视着被卫兵押送来的青年,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眼里的神色像是长久伫立在旷野内的枯树,平静得生不起一丝波澜。

“你叫瑞秋对吗?”青年在距离自己两米的地方停下脚步,蹲下身与她视线维持齐平。

他身上的衣服还很干净,并没有沾上血液或别的污渍,墨色的头发虽有些乱,却也干净得与这间铺满尘埃和脏迹的牢狱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是,他的双手没被绑住,还能够自由活动。

瑞秋的视线终於掀起一丝涟漪,她干裂枯槁的嘴唇蠕动两下,发出嘶哑的声音:“你认识我?”

或许是因为嗓子在长久的折磨中已经熬坏,她的腔调十分古怪。

“有所耳闻,是育姿和我说,让我偷偷进来看看你和米雪儿的。”青涿笑了笑,在陌生人面前信口胡编还能面不改色也算是他特殊技巧之一。

——至少宁相宜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