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人耳目,在将青涿送入牢房内后,她就在附近的几个牢房之间来回逡巡,做出一副正在巡视的模样。
“育姿?!”瑞秋的情绪终於波动得大了些,她的右手伸出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天哪!天哪?!她现在过得还好吗?还在圣彼斯学院上学吗?!”
接触到熟悉之人的名字,此前被压抑住的思念和情感统统涌现出来,还没等青涿编出回答,她就一连串地继续问道。
“还有米雪儿!她还好吗?她出去了没有?”
激动的情绪和她说话时七倒八歪的语调叫青涿险些没听懂她的问话,他有些冲疑地看着瑞秋,不答反问道:
“你……没听到吗?”
023号牢房因为整座狱所排布的问题,是看不到米雪儿所在015房的。但从直线距离来说,二者相隔并不远,中间也没有什么隔音的厚墙,米雪儿受刑时发出的惨叫不应该听不到。
还有袁育姿前不久潜入牢中时的一串大喊……
“……是的。”瑞秋微微敛下了眼睛,她点点头道,“之前的治疗过程中,我不幸丧失了听力。但我是能看嘴型听懂您的话的,还请您务必告诉我她们怎么样了!”
丧失听力……
在听力尚在的时候,她和米雪儿虽然无法互相看到彼此,至少也能用语言来进行沟通;但在听力丧失以后,瑞秋的所有感官都被困於这牢狱的一角,甚至不知道自己相爱的人近况如何。
想出如此折磨人方式的人是魔鬼,建造这所湮灭人性牢狱的杰斯公爵亦是魔鬼。
“米雪儿……”青涿张嘴,最终还是把那名金发少女的死讯合盘托出——瑞秋是有权利知道、也是冲早会知道这件事的,“她可能无法再和你相见了。至於育姿,她很好,也很思念你们。”
干涸无光的眼睛眨了眨,瑞秋呆愣了足足十几秒。
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从脏灰的面颊上流下,清澈地滴落在墨绿色的裙摆中。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不敢置信,瑞秋就像是一个早就预料到灾难会发生的老者,平静地流着泪呢喃:“为什么那么倔强呢?米雪儿。明明低头就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随后双手在身上的裙边摸索着,过了会儿从一个被刻意缝出的暗兜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片。
干皱起皮的手指像是属於六七十岁的老人,她捏着那张纸片,递到了青涿的手上:“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抱歉,可能还要麻烦您一件事……这张纸,能替我带给育姿吗?”
“育姿之前要回国,我给她写了这封信……只是没想到,信还没送到她手上,我和米雪儿就被抓了进来。”她眼睛眨了眨,目光看向023牢房铁栏上固定的那根火炬,似乎能在火光中看到爱人和挚友的脸庞,“在这里,我又断断续续写了一些,希望她看到后,能梳理开自己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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