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裳看见过主管体内的那东西,所以等一会儿,就由你来指挥周御青,帮忙把它种下。”青涿扬起下巴,点了点手上那小菜苗。

被念到名字的周御青正靠在床头闭目凝神,闻言刚睁眼,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抛至眼前的东西。

“种给谁?你?”季红裳侧目,大为不解,“你可想好了?”

若是此行成功,除掉那个视他们为眼中钉的主管、自己抢过权柄,固然能大大拉近己方与主线剧情的距离。

可这未来的风险太大了。

他们能用这个方法,别人一样也能,一旦有人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也种下菜供,那么失去神力支撑的青涿就会像前主管一般,筋肉化水、只余骸骨。

对此,青涿却罕见地固执己见,轻声道:“我们能想到的危险,主管一样能想到,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防止这件事情外露,为我们铺好了路。”

话是这么说,可在侦查之下是否有漏网之鱼,后面能否防范得住别人,各种意外都有可能会成为拉他入水的鬼掌。

即便这样,青涿也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他必须向爻善迈出那一步,不仅仅是为了再见故人,更是为了解开他的困惑。

爻善、爻恶、周御青、三手妙姑……事上巧事少,更多的是愚者被蒙在鼓里的不自知。

而他从来不希望自己走进别人安排好的剧本,而是更想自己执笔编写篇章。

既然当事人已决意,季红裳也未再质疑些什么。

灯辉弥漫,青年光裸的背部匿在阴影中,洁白无瑕,脊骨两侧停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在呼吸中缓缓扑翅。

他趴在床上,背很瘦,却并不干柴,流畅漂亮的肌肉埋伏於皮下,画出美好的肢体线条。

一只刀尖在这背上流连,途径之处激起一片竖立的淡色绒毛。

“再往下一点,对对对。”季红裳见不得这种血腥场面,两手捂住双眼,只从指缝间留出的一条小缝观察,叠声指挥道,“再、再往右偏一些。”

刀尖对准了正确的位置。

“就这里了,口子不用很大,但是要深,至少五厘米。”

锋利的刀刃停在表皮上,持刀人似乎正在丈量下刀的方向与力度,冲冲没有动作。

青涿侧脸枕在自己交叠的手臂上,调笑般地瞥了眼周御青,“下不去手吗?”

他眼神平静如湖面,心脏却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跳得飞快。

太刺激了。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把刀递给周御青,再亲手捏住刀尖,将它转向自己。

周御青的头发被束在身后,有一两许碎发逃开束缚,随着弯腰的动作垂下,发尾扫到青涿的皮肤,扫出重重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