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这一手掐下去,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感情就会毁於一旦,而周御青则会重新占领上风,甚至反过来,这把刀会成为青涿的主人。
但若是就此示弱,答应他的合作,又是惧於对方武力的表现,结果如何自不必说。
在这场对峙中,青涿不能退,只能进。
他漂亮得令人炫目的眉眼又染上笑意,乍暖还寒,嘴唇是饱满的暗红,似乎只要上手一摸,就能摸得一指鲜血。他不退反进,朝周御青的方向靠过去,声音放轻,几乎只留一道气音,飘飘渺渺,抓人耳廓。
“疼不疼,试试不就知道了?”他说。
——如何击倒一个变.态?
答案就是,比他更变.态!
周御青的手反而被青涿逼得缓缓后退,他毫不客气地压住了繁杂的袖袍、衣摆,半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驭鬼师,也伸出手,狎昵地抚上了对方的脖颈。
因为一身古制衣衫,周御青几乎没有什么裸露在外的皮肤,连脖子也遮着一层立领,领口的云纹栩栩如生,在青涿触碰时仿佛都要从中跃出、缠上他的手指。
周御青低低地笑了,显得饶有兴致:“你想掐我吗?”
青涿一挑眉,“当然不是。”
骨节分明、修长如竹的手指点了点领口最靠上的一颗扣结,“解开。”
尊贵的驭鬼师大人此刻兴致空前高涨,并不会拒绝眼前人的提议。
解开一颗纽扣以后,紧致的立领终於能松开些,青涿的五指探到他颈侧,堪称粗鲁地将这细腻名贵的布料往边上一扯,随后往下一扑——
一股微小的气流带着淡淡的果香味冲到鼻尖,毫不讲理地充斥满整个鼻腔,随后便是胸前多了另一人的温度,而颈侧则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好像有一只恶兽,在撕咬他的皮肉,却因牙齿的不锋利而只能恨急了般地磋磨。
很痛,但周御青并未将这点疼痛看在眼里,他只是有些惊讶,怔然得连刚刚想掐住对方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停滞般地悬在空中。
片刻后,他才将胳膊缓缓收起,先是轻轻搭在了青年的脊背上,随后不由自主地缓缓收紧、缓缓使力。
剧场四季如春,家里比外头更暖和些,对方只穿了一件t恤,布料轻薄,周御青轻易便能感受到手下的脊梁,还有背上绽放出来的蝴蝶骨。
他有些不受控制地将两臂越收越紧,到最后仿若紧紧相拥一般地抱住青年的腰背。
灵魂的战栗感把脖子上的疼痛全部抹除,指尖溢散出不祥的黑雾,流窜在二人身旁。
……
周御青在见到青涿的第一眼,便知道自己该杀了他。
或许,从他知晓“那件事”开始,这层埋在基因里的欲.望便开始生根发芽,每在夜深人静时,他甚至都遏制不住体内的杀意。
杀了他,杀了他,这是一个自己、百个自己、无数个自己都要完成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