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少年郎的身体和面孔在眼前极速放大,热烘烘的躯体一下子扑上来,把青涿一把揽到臂弯里。
丰茂是个富家少爷,吃得好又营养全面,蹿到快一米九高,身材管理也十分到位,这一猛扑简直把青年的头都按到了厚实的怀里。
偏偏他没心眼得很,脖子歪歪扭扭地蹭人头发,说着与体型极不相符的话。
【青,真是舍不得你。咱们明天有空再见面吧?】
忽略个头不计,还有点像幼儿园放学时舍不得同伴的小孩。
青涿好容易脱离了拥抱,一边被闷得直喘气,一边梳理被蹭乱的头发,也没什么不耐烦的表现,笑眯眯点点头,回了句:【好呀。】
正巧他也还有事要找小意。
视线抆过伫立在旁的高瘦身影,他忙和小意告了别,在门口撑起伞,轻轻推着五号朝外走。
影子们顺着另一条路往医院出口去了,他和五号却靠着甲楼左边的鹅卵石小道走向医院更内侧的区域。
建在市郊的医院占地面积很广,有不少花草假石、凉亭石凳,还有乒乓球桌、篮球场,应该是给病人放松用的。
青涿并不清楚五号要给他安排的住宿在哪里,他只忽然发觉了无言这胳膊严重缺乏锻炼,举着伞没一分锺就开始肌肉泛酸。
当两个身高悬殊的人共撑一把伞,总是会出现这样的困境:个子矮的人撑伞吧,极其吃力;个子高的人撑伞吧,又总是撑不准。
青涿一只手实在有些难以为继,正打算把另一只胳膊也加入进来。
五号却默不作声地突然捏住了他的手腕,比雨粒还冷的体温从接触点扩散开。
天真地以为这个便宜领导良心发现,要帮忙出一把力的青涿,却被那手腕上的力道带得微微转了身,一路往上探。
手被引导着按上了五号的肩膀。
紧接着掌心传来一片冰凉的濡湿。
……很好,新领导在他无微不至的撑伞服务下,已经被雨淋湿了半个肩头。
青涿眼睛惊讶睁大,无济於事地用手来回撇了撇那块精细名贵的衣料,好像这样能把布里的水分全部撇干净一样,还惴惴地露出了内疚的神色。
其实,如果抬头一看,就能发现这把伞仍然稳稳当当罩在他自己头顶,而另一名高大的男人只堪堪遮了半边。
伞本来就不是双人伞,两位骨架小的女孩共用一把尚可,换上无言和去疾那肯定是遮不全的。
在心疼五号和心疼自己之间,青涿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五号要是没发现,他就能装作无事发生直到走进屋内,但人家现在都点明了,青涿的傻可就装不下去了。
他往五号身边挨了挨,抬高撑伞的手臂与对方紧密相贴,因为力量不足而在空中小幅度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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