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了若指掌,这种时候,绝不能戳破这家伙怕没面子的心态,否则他极易恼羞成怒,不但把原来的话吞到肚子里,还会臭骂一顿。
“和我说说吧,前辈?”漂亮青年歪了歪脑袋,温吞央求。
毕竟第一天见面,荣西保住了自己的脾气,很是矜持了一番。
然而,架不住这玛蛮人一脸可怜巴巴的软磨硬泡,荣西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地说了。
他说,他原本想过来告诉青涿一件事,临到头却把内容给忘了。
青涿:“很重要的事吗?和我有关吗?”
荣西对这个倒是记得清楚:“重要,有关。”
两人在这一轮回也只是刚认识的交情,谈不上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更何况,荣西刚刚的几次走神也很值得深究…
这些在之前几次轮回中都从未出现。相比起演员们不同行动带来的蝴蝶效应,青涿更愿意相信是荣西这个人身上的异常。
这个异常,在上一轮回,他请自己吃饭时就体现过一次了。
青涿没有强求,摇摇头轻声道:“那等你记起来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目送荣西回到石屋内,青涿又在院子里坐了会儿,直到下落的夕阳被木雕坊洁白高耸的院墙遮得一干二净,才慢腾腾回了屋。
其他三人也先后回来,吃完饭后在荣西的带领下到西边山上砍了木头。
夜空低悬,锺鸣震耳。
房顶有黑色羽毛的鸟类盘旋而过,尖喙开合,挤出辣耳的鸦叫。它黑豆般的小眼俯瞰着整个族群,眼珠中点亮一小簇反光的星火。
来自东边坑洞里的大火。
它在夜空中又绕着死气沉沉的塔古飞了一圈,最终停歇在木雕坊一只石屋的窗框上,从窗外看向屋内早早熟睡的六人。
看着看着,黑鸟也慢慢陷入困倦之中,鸟爪扣着木框,鸟头栽进了自己胸口的羽毛中。
这一睡,就睡到了夜半三更时分。
沉闷的木头敲击声由远及近,把沉睡中的黑鸟惊醒。
它眼珠子咕噜噜转动,看到越发靠近的人影,惊得立马展开翅膀,扑扑飞上了高空。
那人却并未注意到这只鸟,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院中,鞋底与石板面接触时却发出诡异的木石碰撞声。
在他脚下,还涌动着一批仅小臂那么长的简型人偶。
忽然,男人脚尖一转,带有目的性地朝一间石屋窗口走去。
借着浅薄的月色,他的五官容貌从黑暗里漏出,赫然与族长赛罕一模一样。
“赛罕”停在窗口,木制的眼珠朝下滚动,僵硬的嘴角本想勾勒出微笑弧度,却蓦然一僵。
长长的床榻上,不但有五名沉睡中的外族青年男女,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微微臃肿的身材、鼻下的胡茬、一单一双的眼皮,上上下下与它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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