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眼睫一抖,转眼望向闭眸不语的爻恶。

他……好像在笑。

很淡的笑,勾勒出一点点有趣和嘲讽的意味。

爻恶慢慢睁开眼睛,颇觉趣味地低声问:“你丈夫的检查单呢?”

齐丽蓉怔忪了一下,“老葛的检测报告是正常的,就没有留着……其实,我自己的报告在看过以后,也撕碎拿去扔掉了,绝对不可能带进大厦的!这几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与葛王生都坚称检查单已经被销毁,这么多年过去,如今这几张单子居然出现在居委会日常工作文件当中,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这个时候掉出来,很难让人相信是一种巧合。

——不过在当下,还有一件事比这个“巧合”更值得深挖。

“检查单是你本人到医院去取的吗?”青涿看着爻恶的神色,约摸有了几分预感,问。

反观齐丽蓉,仍不知道他们问这些话有何用意,只是摸索着久远的记忆,拚凑那些模糊而破碎的片段。

“不是,当时……我因为鹏程的死失魂落魄,连工作也丢了。出报告的那天下着雨,我本来想去拿报告,被老葛劝了回来…是他冒雨骑车,骑了两个小时拿回来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青涿还是爻恶都刻意压低了音量,齐丽蓉受影响也不知不觉小声回应,因此谈话声并未传到窗边吞云吐雾的葛王生耳边。

……真是感人肺腑的夫妻情深啊。

拥有遗传病史的妻子生下了发病的儿子,儿子死亡后,丈夫不但没有责怪妻子对遗传病的隐瞒和无知,还温柔体贴地履行着丈夫职责。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能让齐丽蓉露出向往幸福的表情。

可这位丈夫和眼前好逸恶劳、一点小事也要吵嚷呵斥的葛王生明明像是割裂开的两个人。

爻恶垂眸看着手上文件,道:“从这份报告检查出来的各项指标来看,患者患有轻型血友病。血友病患病程度不一,轻型病征表现不明显,甚至有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遗传了这个病;而重型则严重得多,不及时治疗会出现关节出血、内脏出血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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