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星港(四)(1 / 2)

撞邪 白羽摘雕弓 2807 字 4个月前

让盛君殊提溜着尾巴丢到岸边的张森,打了个滚作人形,抖抖头上的水,“老板听、听我解释,我、我、我冤枉,我没想打扰您和小、小二姐,是被小六哥丢、丢进来的。”

盛君殊回头,衡南正揪着肖子烈的头发,把他脑袋暴力按进水里三次。

肖子烈脸通红,不知是憋的还是乐的,还在没心没肺地拍水大笑:“师姐你好凶啊。”

衡南丢下他,慢吞吞地爬上岸。

二十分锺后,湿淋淋的三个人坐在了套房,一人裹着一条大浴巾。

盛君殊套上干净衣服,没好气道:“吃饭了吗?”

“没有,点外卖吧。”肖子烈毫不见外地靠在柜子上啃着苹果。

张森连脑袋一起裹在浴巾里,带着大浴巾一起憧憬地瑟瑟:“好啊,点、点鸡.吧。”

肖子烈:“说鸡不说吧!”

刚说完就让盛君殊在脑壳上敲了一下。肖子烈双手捂着脑袋,抬眼,眼里划过一抹带着兴奋的邪:“师兄,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脑袋,是不可以随便打的。”

盛君殊撑膝俯身,与他视线平齐,淡道:“是吗?”

“是啊!”肖子烈脊背弓起,像头狼一样猛然蹿出,将盛君殊扑倒,两人抱在地毯上滚了几周。盛君殊偏头躲开肖子烈的拳头,翻身撑起,“别胡闹,想练练?”

“看师兄行不行。”肖子烈伸腿将他绊倒,两人又滚成一团,盛君殊挽起袖子,肖子烈屈膝,“砰”地跳在柜子上,惯性巨大,险些将柜子倾倒。

盛君殊一把扶住,只听里面的茶杯乒乓:“给我下来。”

盛君殊知道,少年人火气大,好久不舒展筋骨憋得慌,遇到机会哪肯放。肖子烈从柜子飞掠而下,让盛君殊一把拽住领子拐了个弯,丢出窗外,自己也跟着跳了出去。

张森顶着浴巾,默默地听着窗外“哐里哐啷”的声音,默默地把手机递给衡南:“小、小二姐。”

衡南一看,购物车里已经有了一件商品,大盘鸡,衡南翻了翻菜单,加了四瓶啤酒。

“四、四瓶是不是太多了。”张森惊呆。

衡南恹恹的,浴巾耷拉下来盖住眼睛,只露出浅粉的唇瓣,冷淡开合:“一人一瓶。”

肖子烈穿的还是嘻哈风长袖,浸足了水,让盛君殊拽住衣角拖回来打,一怒之下兜头脱下,一扔,挂在松树树梢上颤了颤。

赤着上半身的肖子烈斜立在雨水管上,战力陡增,肌肉贲起,上面凝出细小的汗珠,揪着盛君殊的领子气喘吁吁:“师兄你行不行啊。”

盛君殊也喘,做了个扩胸运动,衬衣发出哢哢的开线声,冷笑解纽扣:“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脱。”

盛君殊外表含蓄,鬓角清爽,却是个实实在在宽肩窄腰的体型,肌肉线条绝不羸弱,但也不过於夸张。同他这个人一样,平时掩在衣服下面,实实在在厚积薄发。

盛君殊的肤色之白,在男性中不常见,更不常见的是肋下一道极长的狰狞刀疤,蜈蚣展脚,横亘整块腹肌。这伤当年必定深入骨血,几乎将整块美玉剖开破坏,使得这幅清冷内敛的面孔添上几分出格的邪性。

“师兄……”原本兴奋的肖子烈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神色变得格外复杂,伸出手想摸上这道疤,就让盛君殊抓住机会抓住腕一扭,翻个身按着暴锤了一顿。

肖子烈像死鱼一样不挣扎,让盛君殊打得很没意思,揪起领子一看,少年别过头,竟在哽咽。

“你哭什么?”盛君殊不可思议,“你挑事,你还哭。”

打疼了吗?他根本还没用力啊。

“谁哭了!”肖子烈吼,挣开他跑掉了。

盛君殊从窗口跃入,背后晚风拂去背上汗珠,一阵凉,正对上衡南转过来,眼里稍惊。

盛君殊一低头,身上疤痕映入眼帘,冲钝而敏感地,后背、脖子、前胸发烫发烧,好像被剥光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久违的惊慌耻辱,迅速捡起衣服穿上,心仍在跳。

他喉结滚动,竟好半天才鼓起勇气看向衡南,幸好衡南已转过头去。

肖子烈回来,“啪”地把大袋子扔下,取出饭盒里的大盘鸡,四瓶酒乒铃乓啷摆上桌。

“谁点的酒?”盛君殊严厉回头。

张森指了指蒙在浴巾里一脸无辜的衡南,伸出指头,做了个“一人一瓶”的口型,盛君殊脸色一滞。

“师姐你忘啦,师兄不喝酒的。”肖子烈嗤地笑了,“哢啪”一下徒手开了瓶盖,酒沫窸窸窣窣地浮上来,转眼吹了一瓶,“我替他走一个……唔,是冰的,好爽。”

衡南的手心往酒瓶上一贴,带着冰碴子的水雾果然透心凉,她刚拿起来,就被一双手制住,盛君殊压着怒:“衡南。”

不是他一个人不喝,喝酒误事不得多饮,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整个垚山禁酒,这么多年,他未曾破例。

就算是喝……就算是喝,那也是下山背着师父稍稍尝一点儿,哪有这么大摇大摆过。

何况,师妹是女孩子,上来就一人一瓶,也不知道打哪儿学的。

衡南:“我就喝一口。”

盛君殊想她只是好奇,面色稍霁:“就一口。”

衡南看着酒瓶不动。

盛君殊:“怎么了?”

“打不开。”

盛君殊叹一声,盖子“啪嗒”弹开,落在桌上:“喝。”

衡南的手抓着瓶子,他握着衡南的手,喝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手腕稍稍一倾,衡南下巴微抬,脸往瓶口上凑。

“喝到了吗?”他低眼去看液体表面。

“没。”衡南蹙眉,用力摇头。

盛君殊再小心地倾了一点点,为把握这个度,手都在抖,说时冲那时快,衡南搬起他的胳膊肘猛地一抬,咕咚咕咚倒进大半瓶。

“好冰啊。”衡南打了个嗝,抹了抹嘴,爬到肖子烈身后。

“……”盛君殊青筋暴起来。

张森见势不好:“老板,快吃鸡.吧,要凉、凉了。”

衡南:“说鸡不说吧。”

肖子烈嗤地笑了,立即憋住,没多久,两个人小小声笑成一团。

盛君殊面无表情:“王姨呢?”